,誰家不如以前了,誰家的女兒嫁得不錯,誰家的兒子沒出息。
秋娘躺在床上心不在焉聽他們說,他們嘴裡的親戚秋娘沒認識幾個。早晨的時候秋娘覺得自己身子好多了,還稍稍有些乏力就打算起來,結果沒熬到中午又肚子不舒服躺了回去。秋娘鬱鬱寡歡,怕自己錯過大年初一,一年就這天熱鬧,她也不想錯過,好不容易能穿新衣裳玩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氏拉扯秋娘的杯子,秋娘回神:“婆婆何事?”
李氏笑罵:“我說半天你沒聽見?你這妮子成天夢遊想些什麼,我看你就是洗衣裳時想些亂七八糟的才失足落水,看你以後還敢不。”
秋娘愣住,陡然想起那天落水的事,難道大家以為她是失足落水?婆婆不知道真相?雖然梨花不是故意推她,但沒有梨花她就不會落水,秋娘雖然可憐梨花被母親苛刻,但是自己差點被凍死,心裡怎麼都不好受。
“誰說我失足落水?我才不是……”秋娘準備辯解,隱隱想到另一面,當時在場的就三人,孫璟瑜看的清清楚楚,可是這麼多天,孫璟瑜卻沒告訴李氏真相。李氏得到的真相,根本是被扭曲的。
李氏好笑道:“死丫頭你還狡辯,自己打馬虎眼落水了又不丟人,幸好璟瑜去找你,我就說要你在家裡洗衣裳非要去河裡,冬天河裡多滑,以後做事注意點,別稀裡糊塗丟了小命都不曉得。”李氏說罷又反省自己說錯了,忙呸呸呸起來,惱怒自己過年說不吉利的話。
秋娘半晌無語,看來是孫璟瑜隱瞞了梨花,秋娘頓時覺得委屈起來,她都差點被凍死,孫璟瑜還只顧著那個丫頭。
“河裡水多,洗衣裳乾淨……我以後會注意。”
“這才對,剛跟你說正事了,開春璟瑜去書院上學,早上去晚上回兩餐在家裡吃不打緊,中午就要人送了,這差事以後就交給你,你每天上午做好飯就給璟瑜送去。”
秋娘魂不守舍的點頭應聲:“恩,知道。”
“你快點養好身子,一開春家裡可忙了,我們都要翻土播種,屋裡的事,璟瑜的事只有你管去。璟瑜讀書辛苦,你以後給他單獨做飯,弄點葷腥也是應該。”李氏笑笑意連連的琢磨著開春後的事,滿嘴都是璟瑜璟瑜,秋娘乖巧的應著,一旁的大嫂卻有點心裡不是滋味,公婆的全副心思都在二弟身上,待長子卻不曾這般細緻過,偏心的厲害。誰叫長子是個笨腦袋,不曉得讀書,可氣,大嫂暗暗嘀咕,卻不敢直說。
秋娘本是鬱卒孫璟瑜隱瞞梨花的事,然隨著李氏的話題說到書院身上,秋娘心底隱藏多日的強烈想法急欲宣洩,她從來不敢說出口,如果現在鼓足勇氣說了,李氏會不會答應她?會不會?到底會不會,秋娘滿腦子都是那件事,等她陡然清醒過來時,才發現已經情不自禁的說出了口,而結果是李氏沉著臉斥她:“你是病糊塗了吧?璟瑜的事才剛有著落,你怎個扯上你弟弟頭上呢?讓他去學堂讀書,咱們家裡哪有那個閒錢,我看你是真糊塗了。”
預料中的斥責,卻仍然失望。事情已經挑出來,秋娘也不管了,迫不及待解釋道:“婆婆你聽我說,我知道咱們家裡過得不容易,但是徐老爺的學堂根本不收半分學費,不論年齡家世,只求上門求學的兒郎有才有志,他老人家這般氣度,可不就是特意為了咱們家鄉窮人家能多出幾個讀書明理的人?他老人家都做到這般地步了,咱們為何不去報答他?”
“學堂不收錢就不用錢了?以後考學還要路費了!”李氏惱怒的訓斥,心道徐老爺做好事是他有錢,再說無論如何家裡供不起兩個讀書人,學堂不要錢,以後考試場上還有彎彎道道花錢的地兒多著是。看來她平時對秋娘太好了,以至於這死丫頭如今得寸進尺,她連自己的小兒子都捨不得弄去讀書,別人家的兒子她哪有閒心去操,簡直是笑話。
秋娘急道:“您好心讓我弟弟跟小虎子一塊去讀書,我每日給他們送飯和家裡吃沒兩樣,難道您就不想小虎子也和璟瑜一樣有出息?大男兒大字不識豈不讓人笑話?”
李氏更是氣惱的訓斥:“大字不識又如何,他是我兒子,我要他幹啥就幹啥,跟他爹一樣種地不就得了,家裡出一個讀書人便罷了。”
秋娘見說不通,只好哭訴:“不瞞婆婆您說,我爹死得早,我娘將我們姐弟養大,死前別無他求,只望弟弟將來能讀書出頭,能去京裡,能幫我客死他鄉的父親收屍。我弟弟四歲便開蒙,夫子都說他是可教之才,如今咱們都依賴孫家過活,我做姐姐的別無他求,只希望您能如我這一個願,日後無論什麼要求我都聽您的,做牛做馬心甘情願。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