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
斐然殊語重心長,“颳著臉疼。”
……他說得好有道理,行歌竟無法反駁。
不對,“那為何承影不用這個?”
斐然殊瞥了前方鼓著臉不知跟誰賭氣的承影一眼,道:“他臉糙。”
承影背影一僵,一個失控抖手,劈了一排樹枝。
行歌嚇了一跳,忍不住也看了承影一眼,默默往斐然殊方向又挪近了兩步,道:“是了,承影是糙人有糙福,咱倆這般花容月貌的是要愛惜點兒。阿斐,你想得真周到,給你三十二個贊。”
“何謂三十二個贊?”
“什麼?我說了這個嗎?”
斐然殊發現了,當她說出自己也解釋不了的奇怪語言時,便會這般生硬地翻轉頭將說過的話生吞回去。一臉天真無偽,若非他早對她有所認識,定要以為她暗藏城府,故弄玄虛。
他也無意深究,便說起正經事,“行歌,眼下有一樁事,需要你來決斷。”
行歌看不見他神色,只從他語氣中聽出事情的嚴肅,面罩下的臉不由也嚴肅起來,她端著眼神,凜然道:“如果要問我晚飯吃什麼,我只想說,紅燒蹄髈醬鴨子小雞蘑菇烤茄子,實在肉不夠,就拿酒來湊。”
前方又有一排樹枝應聲墜落。
“承影啊,你再這麼把持不住,凌雲峰要禿了的呀。”行歌幽幽道。
“禿了,眠眠會不高興的。”斐然殊悠悠道。
秦眠眠是天下第一莊的總管事,亦是與斐然殊一起長大的義妹。此女精打細算持家有道,偌大的凌雲峰,偌大的天下第一莊,全靠她養活。凌雲峰上一草一木皆她管轄,若是她知道承影如此作為……後果不堪設想。
“……屬下在開路。”承影的聲音很剋制。
斐然殊的視線又回到行歌身上,繼續先前的話題:“眼下情況如此,依斐某與承影的腳程,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到峰頂天下第一莊,而依行歌的腳程,明夜方能到。你想怎麼上山呢?”
“依我的腳程我懂,依你的腳程,我怎麼走?”行歌不懂。
“這個簡單,斐某吃點虧,揹著你上山。”斐然殊道。
“怎麼說話的。貧道如花似玉,這怎麼能是你吃虧。”行歌不樂意了。
斐然殊不說話,只是默默拉下面罩,露出那張足以傾倒半片江湖的清朗玉面。
……他長得好有道理,行歌竟無言以對。
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顏值的落差。行歌很快收拾好心情,以一個十分果決且奔放的姿勢跳上了斐然殊的背,臂指前方眼神堅毅道:“大神,帶我飛。”
在斐然殊堅實的背上,行歌很快發現了兩件事。
山上的風真的很大,尤其是當你也在飛的時候。
斗篷真的很必要,尤其當你的五官被吹得風中凌亂時,有面罩擋著總不會嚇到花花草草。
還有第三件事。
如果不是風吹得無法睜眼,她真的好想看看沒戴面罩的承影的臉啊。
真的好想。一眼也好。就一眼。
也許是這種執念感動了上天,行歌感覺身邊的風速明顯降了下來。等風速降到她可以承受的程度時,她發現斐然殊的腳步也緩緩停了下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異樣的氣息。但她無暇顧及這種異樣,抓緊時間睜開眼,去瞧承影。
行歌很難形容她那一刻看到了什麼。
那是大自然的力量。
那是造物的奇蹟。
那是一種盤古開天闢地女媧補天造人時絕想不到會出現在人類臉上的神秘景象。
很顯然,有幸看到這一奇景的不只有她,也不只有斐然殊。還有不知何時從天而降的一群蒙面黑衣人。從他們一瞬呆滯的眼神,不難看出承影的臉,給他們弱小的心靈帶來的震撼。
承影到底是個高手,在片刻的失控後竟用內力強行剋制大自然的力量,使面部恢復正常。
他並未忽略那群蒙面人先前的表情,心中的惱恨化為招式武功。劍飛似舞,颯颯流光,本應是極美的,但若帶了十二分的殺氣,即便是以一敵十的情況,也不由得令人擔心劍指之人的生命安全了。
行歌扶著斐然殊的肩膀,顫抖著聲音道:“阿斐,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我好想笑。”
斐然殊鳳眸微眯,覷了一眼蒙面人的武功路數,道:“紫金教,近年來改頭換面混跡道門,實則乃二十八年前犯下無數擄劫婦女大案引起武林公憤後神秘消失的天人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