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也不要跟暖煙說,媽,你就成全我這一次吧。”
原本尹寒林以為呂燕如一向開通,並且又跟林暖煙投緣得像是親生母女,在這件事上她會很容易就接受,沒有想到她反對的態度如此堅決。他攔住自己的母親,幾乎是用請求的口吻向她開口。“我去非洲執行維和任務是為了她,申請調派到鄉下的派出所也是為了她,我已經回不了頭。”
“你讓我怎樣成全?”
呂燕如不能相信地看著他,或許是她太疏忽了他,以致不知道他竟然對林暖煙有這麼深的感情。去非洲西部執行維和任務的三年,她只知道這個兒子認定了一件事情就誰都拿他沒有辦法,想要攔也攔不下來,卻不知道背後還有這樣沒有說出口的原因。“暖煙是你大哥的人,你有沒有想過,即使她答應也只是把你當成他的替身?以你的脾氣,能夠受得了這種日子嗎?”
他的確受不了,但是已經沒有其它的辦法。
知子莫若母,沒有人比他的母親更加了解他的性格,尹寒林頹然地收回攔住她的手,像是受了傷的野獸一樣把頭別了過去。呂燕如的眼裡愈加流露出心痛的神色,“老二,我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去跟暖煙說惹她傷心的話。但是長痛不如短痛,你放手吧。”
“我不會放手。”
尹寒林啞著聲,立場卻是沒有絲毫動搖。
“就是痛苦你也認了?”
“我認了。”
呂燕如看著自己的兒子在咬牙,他是男人有自己的主見,不是她強迫就可以改變他的想法。況且她實在是不忍心再迫他,戀上自己的大嫂,他選擇了這條路就註定要面對種種艱難。她被打敗地作出讓步,“你讓我跟你爸商量一下,在我們沒有同意之前,你不許再碰暖煙,否則我會很生氣,後果你自己看著辦!”
林暖煙醒來的時候,身邊的被枕已經涼了,她和尹寒林相擁著睡了一夜,卻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起床離開。她扶著自己的額頭,逃避地不願意起床,尹寒林的感情總是超出控制,她越來越拿他沒有辦法。直到晨光從窗外透進來,她實在是不能再逃避下去,才無可奈何地爬了起來。
早餐桌上,氣氛微妙地有些變化,但表面上還是跟平素一樣。呂燕如殷勤地往她的碗裡挾早點,她抬起頭,便能接觸到尹寒林沉沉的黑眸。她不知道在她沒有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跟呂燕如爭執過一場,更加不知道他們母子之間達成的某種共識。
吃完早餐四個人出發去爬山,她從尹寒林手中把車鑰要了過去。
“寒林,讓我開車吧。”
“為什麼?”
尹寒林扶住車門,他仍然穿著黑色的襯衣,袖口捲起,身上結實的肌肉在布料下透出強壯的張力。林暖煙繞過他坐上了駕駛座的位置,“你手上的傷還沒有好,讓我來開車會好一點。”
受傷已經三天,他上過藥但是連紗布也沒有纏,傷口仍然會痛。
他心情愉悅地露齒一笑,她始終記得他有傷在身,實際上也不是完全不關心他。
17…蛛絲馬跡露出來
初夏的天氣清爽怡人,溪流淙淙,林蔭茂密。林暖煙陪在呂燕如的身邊,跟尹寒林還有他的父親尹兆豐一起,四個人沿著山徑一路往山頂走去。雖然已經從局長的位置上退下來,但尹兆豐老當益壯,體力不輸自己的兒子。
呂燕如一段山路下來,漸漸的已經走不動。
而林暖煙也出了一身薄汗,扶呂燕如在休息的亭子坐下來,她摘下太陽帽給她扇風。“媽,你還好吧?”
“沒事,只是渴了。”
尹寒林把礦泉水瓶拋過來,她擰開遞了過去。亭子的外面,就是從山頂上流淌下來的溪流,她只休息了一小會,便被尹寒林拉起來往溪谷裡面走去。他肆無忌憚地在尹兆豐和呂燕如的面前拉起她的手,並且露出招牌的俊朗笑容。
“暖煙,下面的風景不錯,我們去看看。”
“哎——”
林暖煙還沒有來得及抗議,便已經被他拉走。他每回做出決定之前,能不能先徵求一下她的意見?山石被溪水沖刷得光滑無比,尹寒林身手敏捷地爬上去,然後回身向她伸出了手。
“暖煙,把手給我!”
實際上不需要他的拉扶,她自己也可以爬上去,但是尹兆豐和呂燕如就坐在對面休息的亭子看著他們,她不能拒絕得太明顯了。兩個人攀上了巨石,尹寒林朝自己的父母揚起了聲音叫喊。
“爸、媽!我帶暖煙去看禾雀花,回頭再來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