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幾句“哪裡哪裡,過獎過獎”,這種明晃晃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十分少見,一時之間倒激起了眾人的興趣。
明月帶車長長的幕離,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比大家千金還多幾分矜持,姓名也不曾透露,一心與人比試,贏了才有資格問問題。剛開始來的都是商人之子、富二代之類的,以為就是個名頭,沒想到真比不過一個妓/女,拿錢砸也不給看。到底是官營妓院,不比私窯子,不好打砸。
碰壁的人多了,名聲也就傳出來了,越來越多的人對這個名字都不知道的姑娘感興趣。最終還是一個官二代請出自家父親的名聲在外的幕僚,才在書法一道上,稍稍贏了半籌。奈何評委都是樓中人,就算素來公正,也判了個平局,更別說其他三道更是敗在明月手下。
“老朽慚愧,庸碌半生,比不過姑娘。”幕僚抱拳道。
明月笑道:“書法一道,名為平局,實則是先生贏了。評判不過見我是女子,年紀又輕,略有偏頗罷了。”
“姑娘年幼就有如此造詣,算不得偏頗,老朽技不如人啊。”幕僚慚愧退下。
明月也不挽留,只輕聲說了一個謎面,道:“這是我的名字。”
幕僚得了謎面也輕易未解開,拿著向認識的人請教,最終才得出“明月”二字。那幕僚本就有些名氣,請教的過程更是宣傳的過程,明月踩著幕僚,名聲更上一層樓。往東教坊司來看稀奇的人越來愈多,大明不允許官員嫖妓,不過京師最不缺的就是官二代、富二代,他們帶著自家資源,源源不斷嚮明月發起進攻。
一直未有人攻克這個高地,明月這人倒顯得真如天邊的明月,高不可攀。
慢慢的,樓裡多了學子,那些在國子監求學的學生自持才華,看輕天下人,覺得自己來試肯定手到擒來;慢慢也多了官靴,雖然不允許官員嫖妓,不過民不舉官不糾,換裝而來,就算遇到幾個熟人,大家也心照不宣。
一時之間東教坊司名聲大震,配合這那些說書的宣傳,就是普通百姓也知如今有個明月姑娘,無人知她相貌,卻是最有才華的。
看著樓中熱鬧繁華的景象,鴇母玉娘笑得合不攏嘴,直誇明月“有前途。”
“媽媽,難道無人曾做到我這般?不是的。遠的不說,就是媽媽曾經不也名動京師。‘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暮去朝來顏色故,門前冷落鞍馬稀’,反反覆覆,猶如輪迴,只是這樣,還不夠。”
“還不夠?”鴇母反問。
“是啊,京城這些年出了多少琴棋書畫四大美人,還不都是過眼雲煙。”
“可你集這些才華於一身,怎可與她們相比。”鴇母覺得明月還是最優秀的。
矮子裡拔將軍有什麼用,明月搖頭:“我才多大,天下又有多少能人,總會遇到比我更有才華的人,今日不就遇到書法勝過我的。”
鴇母也不是傻子,笑道:“你既然這樣說,肯定是有辦法了。”
“媽媽覺得‘文武雙全’這個名頭如何?集琴棋書畫於一身的或許還有,但文武雙全的女子,既溫柔似水又英姿颯爽,這樣的女子總該算是前無古人了吧。”
“英姿颯爽倒是個噱頭,你想怎麼做?”
“紅拂夜奔、綠綺墜樓,這些人都被稱一聲奇女子。與眾不同的,比那些男人厲害的,得不到的,才能被人記住,人性本賤啊!”明月嗤笑一聲,道:“嬤嬤覺得我學打驢球如何?前些日子見姐妹們騎在彩驢上奔走呼號,端得能幹。”
“不妥,不妥,你也不看看打驢球的都是些什麼體格,這你小身板去了還不讓驢給踩了,不成。”
“那便學跳舞吧,東教坊司的頭牌不就有一身好舞技,水袖舞天下之冠。”
“你可想好了,你若是下定決心,我與東教坊司的媽媽十分相熟,請來教你未嘗不可。只是學舞要放腳,三寸金蓮跳不得,天下男人誰不愛三寸金蓮呢?”鴇母還是希望明月是個成熟完美的商品,不能讓客人挑毛病,三寸金蓮也是大賣點。
明月彷彿猶豫了,道:“是我考慮不周,媽媽容我想想辦法。”
一夜之後明月拿出一雙“踩蹺兒”,百年過後男戲子扮花旦時候,為求楚楚姿態所穿的鞋子。類似坡跟鞋的變種,前面是小小巧巧猶如三寸金蓮的模樣,後面高翹懸空,看起來就是裹好的小腳。穿起來要踮起腳尖,重心全在前面。
“我兒巧思。”鴇母驚喜接過鞋子,道:“明日就帶你去拜見東教坊司的媽媽。”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