鴇母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明月,以為她不願露面,心存幻想。
“媽媽若是願意大力栽培女兒,也可為女兒辦一場比賽,琴棋書畫,看看這世間男兒誰能比過我?不是我自吹自擂,我的水準再大多數當世男兒之上!”明月斬釘截鐵道。既然到了教坊司,就沒有守拙的必要,和一群可憐女兒爭風吃醋有什麼用?
第39章 難從良
“你既有如此雄心壯志,媽媽哪兒有不成全你的道理?”鴇母巴不得明月名動京師,這可是明晃晃的功績和銀子,別忘了他們是教坊司。“不過,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先從教坊司內部開始吧,我先帶你練一練。”
教坊司並不是只有一個,光京城就有東南西北四個,南京城也有兩個,各大府州也有,教坊司中多成名之人,這些人並不都是草包美人。
“都聽媽媽的,磨刀不誤砍柴工,今日比試,確實是取巧了。”光書法一道她就沒恢復以往水準。
“好。”嬤嬤聽她不卑不亢更高興了,眼皮子淺的在這樓中也風光不了多久。
明月開始在東教坊司養身體,原身不過驚嚇過度,體有外傷,一兩個月足夠養得氣色紅潤、健康無比,唯一讓柳娘心塞的就是三寸金蓮了。在教坊司,女子的一切都是為了滿足男人的喜好,男人喜歡什麼,這兒的女人就是什麼樣。還嫌棄上輩子曹爽渣渣嗎?在他面前至少不用掩蓋本性。明月苦中作樂的想,和大惡比起來,小惡似乎都讓人懷念了啊。
鴇母帶著明月在各大教坊司比試,當然是私底下的,一路贏了下來,樓中女子多聽聞她的名氣、才華。就在準備明月“亮相大會”的時候,北教坊司突然傳來訊息,他們樓中推出了新一代的琴棋書畫四大美人,邀請客人前去挑戰,誰贏了初/夜委身於誰,被京城人笑稱“□□良心發現,不愛銀子愛才華”。
鴇母聽了氣得砸了杯子,“小人!畫虎不成反類犬,她圖什麼呢!”
“玉娘,罷了,氣大傷身,阿北從來都是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鴇母身邊的老僕勸道,這老僕也是當初的妓/女,後來容貌衰敗就做了管事嬤嬤。
明月在旁邊聽著她們講古,並不插話。世上的人千奇百怪,一樣是做奴隸的,有的奴隸不稀罕眼前虛無的溫情,永遠記得自己奴隸的身份,憎恨奴隸主。也有的無法反抗奴隸主,只能在奴隸中間逞威風,看不得有比自己過的更好的奴隸,恨不得把人人都踩在腳下。聽鴇母講起來,那個阿北就是這樣的人。對手下妓/女苛刻無比,從來不敢護著,出了事也不敢出聲。其他教坊司的妓/女是兔子急了會咬人,北教坊司被管教得打死不敢啃聲,反而引得千奇百怪的客人都往北教坊司去。
“媽媽,無礙的,北媽媽就那三板斧,不足為懼。若是媽媽信我,我倒有辦法把目光從新吸引過來。”
“好女兒,只要你有把握,媽媽都聽你的。”鴇母笑道。
“只是我天葵未至,還不能賣身呢。”明月提醒道。
“當然,你放心,媽媽不是那等涸澤而漁之人,總會等你長大的。”鴇母保證。
明月推脫回去想辦法,施施然出了房間。
留在房中的嬤嬤勸道:“玉娘,就這麼任她玩鬧,不過十歲的小姑娘,值得下這樣的本錢。”
“一朝家敗,還能在樓裡保全自身,這小姑娘可不是普通人。她見我第一次就稱我為媽媽,你還記得嗎,我們改口稱呼媽媽用了多久?”鴇母問道,她們能活到現在不能不說是有智慧有運氣的人,同期和她們一起投入教坊的官家之女,基本都香消玉殞了。
“我用的兩年,你用了三年。”那嬤嬤答道。
“是啊,她走的路正是咱們曾經走過的,她卻比你我更優秀、更不凡,我也想看看,這條荊棘路,還能走出別的方向來嗎?”
“頂好名噪一時,最終不過紅顏枯骨,最好的歸途便是嫁人為妾,在大宅門苦熬一輩子,日日受那‘做過妓/女’的輕視,一輩子生不出兒女的苦痛。”嬤嬤輕嘆,對明月的未來,或者說對自己這類人的命運已經不再抱有希望了。
“總該試試的。”鴇母嘆息。
有了鴇母的支援,東教坊司辦了一場名為“小荷初露”的賽事,言說東教坊司有一位奇女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歡迎各位客人前來挑戰。不過這位姑娘還未長大,暫不賣身。
當然在具體表述上更添幾分狂妄,放言挑戰天下人,不信有比這位姑娘更好的。大明整體社會風氣講究一個“慎獨謙虛”,別人誇你都要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