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百萬富翁的繼
承人。我倒希望真的會有人在想方設法謀害我,那才夠味兒呢。但我怕沒這個福氣。”
“小姐,請你告訴我那些事故好嗎?”
“當然可以,但沒有什麼說頭,都是些無聊的事。我床頭上掛著一幅很笨重的帶框
架的圖畫,它在夜裡突然掉了下來。要不是我剛巧下樓去關一扇被風吹得乒乓作響的門,
這下子準會砸得我腦漿迸裂。這是第一次。”
波洛臉上一絲笑意都沒有。
“說下去,小姐。第二次呢?”
“哦,第二次更不值一提。那邊有一堵峭壁,峭壁上有條極陡的小路通到下面的大
海。我沿那條小路下去,到海里去游泳。海邊有一塊礁石可以用來跳水。我剛下到海邊,
峭壁頂上一塊大石頭忽然鬆動了,直滾下來,差點打中我。
“第三次就不同了。我汽車的剎車出了毛病——我不清楚是什麼毛病——修車工人
告訴過我,但我不懂。反正如果我把汽車開出大門,駛下那座小山,由於沒有剎車,汽
車就會失去控制,一直撞到山下的鎮議會大廳上去,連車帶人撞得粉碎。議會大廳的外
牆會撞得不成樣子,我呢,自然也就一命嗚呼了。幸好我出門時老是把東西忘在家裡。
在我還沒開到小山頂上就掉轉頭開回來取東西,結果僅僅衝進了那些月桂籬笆。”
“你說不出是什麼零件出了故障?”
“你可以去問莫特先生車行裡的人,他們知道。大概是個什麼螺絲鬆了吧。我不知
道埃倫的男孩子(埃倫就是給你們開門的那位婦人,她是我的傭人)是否動過我的車,
因為男孩子是頂喜歡擺弄汽車的。當然,埃倫賭咒發誓地說他沒走近過汽車。我想一定
是車子用久了沒有好好維修之故。”
“你的車庫在哪兒,小姐?”
“就在這所房子的另一邊。”
“上鎖嗎?”
尼克眼裡露出驚奇的神色。
“上鎖?幹嗎要上鎖呀?”
“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去擺弄你的車而不會被發現?”
“是吧,我想是這樣的。不過誰會去做這種蠢事?”
“不,小姐,不是蠢事。你不明白,你正處在危險之中——極大的危險,我告訴你。
我!你可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尼克屏住了氣說。
“我是赫爾克里·波洛!”
“哦,”尼克無動於衷,“哦,是的。”
“你聽說過我的名字嗎?呃?”
“啊聽說過。”
她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眼裡流露出不安的神色。這一切波洛看得清清楚楚。
“你不自在了。這就是說,我猜,你還沒看過我的書。”
“嗯,是的,沒有全部看過,但我當然知道這個名字。”
“小姐,你是個有禮貌的小騙人精(我聽後吃了一驚,記起了在旅館裡同她朋友的
談話)。我忘了,你還只是個孩子——你還沒有聽到過我的名字。名氣哪會傳得那麼快!
我的朋友會告訴你我是誰的。”
尼克看著我。我咳嗽了一聲,覺得怪彆扭的。
“波洛先生是——嗯——是一位大偵探家。”我解釋說。
“嗨,我的朋友,”波洛叫道,“難道你只有這麼幾個字好說嗎?講吓去呀,你應
當對小姐說,我是空前絕後的、絕無僅有的、料事如神的最偉大的偵探家!”
“現在不用我來講了,”我冷冷地說,“你自己全說了出來。”
“哦,當然,一個人總還是謙虛點好。讚歌應當讓別人來唱才有意思。”
“一個人養了條狗就應當讓狗去叫而不要自己叫個不停。”尼克譏諷地表示同意,
“那麼誰是狗的角色呢?大概是華生醫生(譯註:柯南道爾筆下大偵探家福爾摩斯的助
手)吧?”
“我的名字叫黑斯廷斯。”我板著臉說。
“一○六六年那次戰役就叫黑斯廷斯之戰,”尼克說,“誰說我不學無術?不過今
天的事兒太叫人費解了。你認為真的有人要殺我嗎?這倒叫人不可思議,不過這種事不
會真的發生,那只有小說書裡才有。我覺得波洛先生活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