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雲搖搖頭:“還為了證明一件事情。蘇洛行刺武后在先,四公公尚且沒有出手,可是當蘇洛轉向殿下的時候,四公公卻冒著自己的武功被暴露的危險拼命救駕,這就是我要證明的事情:四公公其實是你的心腹,或者——他是一個忠誠於你的人。”
坤靈殿裡靜極了。
許久 ③üww。сōm 之後,李旦才微微笑著:“只憑著這些,就下這樣的斷言,你是不是太武斷了?”
景雲搖頭:“其實,我剛才已經說了,四公公那一刻的表情,就證明了他已經知道,錦盒之中所放的就是密信。而他知道,也就是你告訴他的。”
“何以見得?就算你推測正確,就算他真的知道,那也未必是我告訴的,在驛站的時候,太子將錦盒交給公主的那一刻很多人都在場,你不是也在嗎?”
“我是在。在場的有八個人,太子第一次將手中的東西交給公主的時候還被公主拒絕了。”景雲淡淡的說,“然後,太子很難過,你和公主追了出去,太子是當著你的面將錦盒交給公主的。”
“是。”李旦點頭。
“你錯了。”景雲看著他,“在驛站之內,自始至終,太子沒有提過‘密信’二字,所有人都不會知道他所說的究竟是什麼,所以沒有人會妄自揣測,因為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而他交到公主手中的也不是密信,而是我現在手中的這封向天後陛下稟明準備廢除太子妃的制書。而第二次,在驛站外的馬車裡的那個才是真正裝密信的錦盒。而那一刻,在場的只有你和太子還有公主三個人。”
一切似乎開始明白起來,李旦更明白了,這一刻,他不再否認,而是有些酸楚的看著景雲:“原來在驛站的那一出是你刻意安排出來的,是為了引我露陷的……只是,你不覺得太冒險了?也許我並不一定上當呢。”
景雲沒有逃避他的目光:“假的終究是假的,只要我的心裡有懷疑,早晚我會逼你露陷的。”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這一刻,他的眼中再沒有旁人,只有景雲一個。
“我沒有懷疑過你,自始至終我都對四公公心存疑慮,因為我家相公是豫王殿下的至交好友,甚至一直都是豫王府的謀士,所以四公公在對待我時完全不同。他給過我暗示、也猜測過我,再之後是迴避我。對我的這些態度和他侍奉天后陛下時的唯唯諾諾,一心為主的模樣截然不同。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而我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陛下明知道自己身邊有一股企圖陷害她的勢力,可是卻從未懷疑過他。”
“我更不明白的是,他在知道我真心輔佐天后陛下之後為什麼只是迴避我,而不是敵視我、除掉我。我只是一介平民,僅憑著夫家的關係並不影響他除掉我,可是,他為什麼不這樣做?他的身上有一層迷霧,所以,我只能懷疑、觀望,卻不能定論。直到這次的事情。”
“願聞其詳。”李旦恢復了那副不溫不火的樣子。
“很簡單……丁壯是長安東宮的太監總管,總領一切內務,甚至連宮中的護衛和護衛巡夜的路線都是他親自挑選和安排的,每夜侍衛不同、路線也不相同,可是為什麼偏偏在小桃子潛入太子寢宮竊取密信的那個夜晚,宮內的地圖會被太平公主和天后陛下所得呢?因為那些全部都是丁壯提供的!可是……丁壯再有神通廣大的本事,他又怎麼能和百里之外的長安有如此緊密的聯絡呢?更何況,他是根本見不到天后之面的,他怎麼可能把圖紙交給天后陛下,而不被外人覺察呢?他需要一箇中間人,而這個中間人也只有同為太監的四公公最為合適。”
“四公公是洛陽皇宮的總管,丁壯進京肯定會面見他訓示,而他們兩個人相見再理所當然不過了。所以,我相信四公公和這一切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絡,所有的事情都能和他聯絡起來。而想明白這一點之後我才發現,殿下出現的很微妙……”
“在每一次我追尋幕後之人的時候,你都在場。而這一次我去長安。你也去了。甚至在我落腳居住的小小茅屋裡,也有你的蹤跡。你一向是一個不問世事的人,何以對我的行蹤瞭如指掌?我在長安住的那間茅屋只有蘇洛和蘇慕涯兩個人知道,他們中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說出去,你又怎麼會知道?再者,我們去東宮的時候,丁壯一直在窺視我們,可是他卻並沒有向太子妃稟報他窺視我們的結果,卻無端端的消失了一段時間……而他消失的時候,又正好是你來東宮的時間。甚至,在太平公主說出她來東宮的目的是來取密信的時候,你卻彷彿早就知道了一樣……如果一件事情是巧合,那麼所有的事情統統加在一起,那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