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還生。
在發現對方有崩盤的跡象之後,鄭之元適時下令整條戰線開始適度反擊。整條戰線之上,便不時看見在一次進攻潰退之後,一隊隊的定州士兵衝出防線,咬著對手的尾巴便是一陣狂追。
何愛民下令撤退了,在通往洛陽的道路之上,還有不少的關卡,他們用上萬條生命在這裡阻擊了對手半月之久,這半月時間是極其寶貴的,身後原本廢棄的關卡被飛快地修整,險要之地新建了一座座的軍寨,雖然談不上有多堅固,但那畢竟也是一道防線。何愛民決定率部後撤,退守關卡。
何愛民對前途感到迷茫,作為一名高階別的將軍,他知道在那遙遠的地方,那個龐大的帝國所擁有的地域是何等廣大,當對方的援兵源源不絕的到來的時候,大周還有前途麼?自己這一次面對的只有萬餘人的軍隊,便讓自己慘敗而回,如果對手來了五萬,十萬,那大周還會存在麼?
衛之華身上多處負傷,這個年輕將領在戰事之中在飛速地成長,回首海港,他心中也如何愛民一般無二,也許用不了多久,一切便會結束了。
唐虎踏上了眼前要塞的最後一級臺階,在他的對面,一個蒼老的,鬚髮皆白的老漢手裡握著一把長矛,瑟縮在牆角,渾身都在發抖,一雙昏花的眼睛卻閃動著仇恨之極的眼光,狼一般地盯著唐虎。
這個要塞大約有兩百名守兵,除了這個老漢,現在都已不存在了。
“放下武器投降吧”唐虎將雙刀合在一起,提在左手中,向那個老漢伸出手去,“你們很勇敢,但於你而言,這場戰爭已經結束了。”
老漢的身體抖得更厲害,唐虎向前跨出一步,“放下武器,任何抵抗都是徒勞的,不必枉送性命了”
回答唐虎的是一聲狼一般嗥叫,老漢的身體仍在顫抖,但卻緊握著長矛,向著唐虎狠狠地刺來。唐虎身體微微一側,左手雙刀擊在矛杆之上,老漢登時失去重心,踉蹌著越過唐虎,撲地倒在地上。
身後傳來長刀入肉的聲音,跟著唐虎身後的一名士兵毫不猶豫地將長刀插入老漢的背心,一聲長長的慘嘶,老漢四肢蹬彈了一陣,再無聲息。
回過頭瞧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老漢,唐虎嘆了一口氣,還刀入鞘,走到要塞邊上,雙手按著牆垛,看向洛陽方向,那邊,還有無數的林立的這樣的要塞。
偏處孤島之上的大周已經發布了全國動員令,在這一次的動員令中,大周罕見地向國民詳述了他們來自何方,他們祖先的身份,對手是誰,他們想幹什麼?當所有人知道自己都是一個龐大帝國的叛逆之後,在對手誅滅九族的範圍之內時,整個大周開始沸騰起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扛著鋤頭,漁叉,棍棒,走上了戰場。這些身上沒有任何防護的百姓填滿了定州軍向洛陽前進的道路上的數十座要塞,拼命抵抗,讓定州軍每前進一步,都感到極其艱難,傷亡也逐日增加。
定州軍依舊如往常一樣那般英勇,但當面對的是一群群由普通百姓組成的軍隊時,當他們的敵人是老人,半大的孩子,甚至是婦女的時候,士兵們都很迷茫,他們更習慣於與怒吼著的,面目猙獰的敵人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拼殺,那怕戰死,也會覺得榮耀,而現在,他們依然前進,但每獲得一次勝利,卻失去了勝利之後的激動,那種戰事結束之後歡呼聲震動戰場的場景,很久都沒有聽到了。
唐虎站在要塞頂上,看著要塞之下計程車兵沉默地在收拾著戰場,抬走陣亡的,受傷的戰友,將射出去的羽箭,弩箭一根根回收。對手的屍體被堆放在一起,再放上木柴,淋上油脂,點燃火頭,付之一炬。
春夏之交,正是瘟疫橫行的季節,一場戰事結束之後,不管是敵我雙方,戰死的屍體都迅速地被火化,定州軍陣亡計程車兵骨灰被收起來,放進一個個刻上名字的小木盒之中,準備在日後送回定州,進入英烈堂。
離大周的洛陽都城還有一百餘里,定州水師陸戰隊和水兵們一共萬餘人的登陸作戰部隊已傷亡一千餘人。隨著一天天的深入臺島,傷亡將會進一步增大。據探子回報,大周幾乎所有的子民都已集中到了他們的都城附近,數十萬人正在夜以繼日的構築防線。唐虎相信,當他們抵臨大周洛陽城下,將會面臨一場比現在慘烈十倍百倍的戰役。
“虎爺”身後傳來呼喊聲,宋明走上了要塞頂部,向唐虎行了一禮。
“咱們弟兄傷亡如何?”唐虎問道。
“還行,死了二十幾個弟兄,傷了近四十”宋明臉上也沒有什麼欣喜之色,“虎爺,這仗打得,唉”宋明搖搖頭,不知說什麼好。站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