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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部分

,一路行的極為小心謹慎,待到達城西的趙府時已是夜幕微沉。

關榮敲開了門,慧安這才緩步下了車,剛進府沒走兩步,便有一五大三粗的漢子快步而來,一身的黑袍,長著大鬍子,遠遠一瞧分不清哪是身子哪裡是臉。

慧安不覺站定,轉瞬間那人已到了近前,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熠熠發光,卻是蓄滿了擔憂和焦慮,在慧安兩步開外便揚著洪鐘般的聲音道:“嫂嫂可巧來了,我正要叫人去請你呢,趕緊地去瞧瞧將軍吧,格老子的,俺啥酷刑沒見過,自個兒也是個狠的,可也沒見過這麼……滲人的,嫂子趕緊的將將軍自刑房拉出來吧,老子怎麼覺著味兒不對,聽著那裡頭的聲音毛骨悚然的,倒像是刀割鞭打的都烙在了將軍自己身上一般,老子這心裡直發毛啊慧安是見過這趙大鴻的,當年在街頭和汪楊松搶那東姜國王的便是他,當時便知他是個粗人,故而對趙大鴻顛三倒四的言語也不計較。心中卻因他的話為之一揪,忙快步跟著趙大鴻往那刑房而去,她尚未到便聽到裡頭髮出一陣慘叫之聲,那聲音已嚴重扭曲,倒似夜裡被風吹得變了音的淒厲貓叫聲般,登時便叫她渾身毛骨悚然。

慧安不覺停住腳步,蹙緊了眉,趙大鴻卻是一愣,接著便道:“嫂子可是害怕血腥,那俺去喊一聲!”

慧安聞言抬手止住他,卻也未曾挪步,又聽了兩聲,面色不覺有些發白,卻是問道:“他……今兒一直這般?”

趙大鴻卻道:“將軍開始好好的,只叫虎子幾個動手,站在一邊漫不經心地瞧著,只後來審到那棲霞寺的和尚,卻不知怎的,就將俺們都趕了出來,接著便有些不對勁,俺從未見將軍這麼折磨過一個人,那東征軍十八般酷刑,任一個便能叫鐵漢喊爹喊娘,將軍竟是生生把持著力道在那光頭身上用了七八種了,瞧的俺著心裡怎就涼颼颼的。”

慧安聞言不覺狠狠咬了下唇,這才抵住心頭的那一抽。棲霞寺的和尚,除了和五色花有關,便只有多年前那一夜,顧舒雲被一個和尚侮辱……若只是五色花,關元鶴沒必要令趙大鴻他們都出來,那和尚……慧安想著只覺眼前有些發黑,聽著那刑房中還在傳出的慘叫聲,只覺著片片似也凌遲在她的心頭,他那樣的恨,這般瘋枉而偏激地折磨那人,那人多久未亡,他的心便也隨著折磨多久。慧安怎能不心疼,怎能不感同身受。

她渾吸了一口氣,這才瞥向趙大鴻,卻是一個揮手,乾淨利落地便抽出了他腰間掛著的大刀,一隻手拎著便快步向別房走去,推開門一股血腥之味撲面而來,濃得令慧安有瞬間的暈眩。

“滾!”屋中響起關元鶴嘶啞的聲音,慧安凝眸望去,屋中光線極黯,她只能瞧見他沉冷而充斥著煞氣的背影,慧安握著大刀的手不覺一抖,接著才道:“是我……”

關元鶴聞言身子猛然一僵,卻沒有動作,只是握在手中的鐵鞭卻微微顫了下,待聽到腳步聲接近,他才緩鍰轉過身來。

慧安卻未曾瞧他,只逼視著那被綁縛在刑具上已血肉模糊根本瞧不清是什麼東西的紅影上,她步伐不停,直接越過關元鶴向那血肉模糊的人團而去,手提刀落,隨著大刀的寒光在暗色中一閃,一個東西悶聲落地,在冰冷的青石面上滾了兩滾。

關元鶴一直盯著慧安,只覺那頭顱滾動的聲音似直鑽入了他的心中,她那決絕乾脆的動作,也似將心頭緊繃的那根楚痛的弦隔斷了,令他整個人驀然有些無處著落,手中的鐵鞭隨之咣噹一聲落在了地上。

而慧安已是扔掉了刀,轉身走向關元鶴,她的目光是那麼的明亮,充滿了憐惜和悲憫,她的唇角帶著溫柔又靜美的笑意,仿似瞧著他,縱使置身這滿是血汙的牢房也是春暖花開一般。

她在他身前站定,就那麼靜靜地瞧著他,嫣然一笑,一雙眸子亮過最璀璨的星光,只啟口道:“我們回家好嗎?我不喜歡這裡呢……”

關元鶴聞言眼眶便有些溼潤,他只覺一顆心似是自寒冬一下子到了夏天,暖的他的眼眶終究被潮氣潤過,蕩起了漣漪。慧安卻只不察一般,牽了他的手,再次盈盈而笑,嬌美的聲音滑過耳畔,她說“文軒,我們回去好不好,我困了,要抱著你才能睡的著啊……”

關元鶴聞言偏了偏頭,心中一陣的酸楚,一陣的釋然,唇顫了顫,最後只道: “好,我們回家。”

一句再尋常不過的回家,卻是叫慧安淚盈於睫。十指緊握,並肩而出,一陣寒風吹過帶來新鮮的空氣,關元鶴卻覺那風似也吹走了多年來心頭住著的瘋魔,整個人變得坦然坦蕩了起來。

這日夜,待慧安沉沉睡去,關元鶴卻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