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在他的眼下投下小小的影子,就像是一株株蘭草的影子。
蘭質蕙心,冰肌玉骨,她的玉郎啊……
“啊,好難受。”
季凌霄蹙眉,手掌緊緊地壓著自己的肚子。
崔歆忙伸手,一臉擔憂,“很嚴重嗎?我去叫太醫過來。”
“嗯……”她用鼻子哼出一聲,還將腦袋往他懷裡拱了拱,讓他的衣襟敞開的越來越大。
衝著她這番動作,他便知道她嘴中所說的肚子難受可能是假的,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將手掌貼在她的肚子上,緩緩揉了揉。
而太女殿下則像是一隻被順毛的貓一般,“喵嗚”一聲軟在了他的身上。
崔歆抿了一下順,掩下升起的火氣,剛剛解禁的男人是不能輕易撩撥的。
他低頭望著枕著他的大腿昏昏欲睡的季凌霄,心裡的憐惜又壓倒了這股欲~念。
他果然給自己找了個麻煩的主公。
這樣想著,他的嘴角卻忍不住往上勾了勾。
匆忙的腳步聲自門外響起,崔歆一抬頭正與郭淮四目相對。
郭淮此人,崔歆有所耳聞,同在東宮這些日子也有所瞭解,他恃才傲物,不愧為“狂士”之名,只是,在與太女扯上關係之後,不知道是不是怕連累到太女,他竟然慢慢收斂了自己的性子,對待太女卑微而又忠貞。
他眼下看到了這一幕不可能不發狂吧?
崔歆低頭望了望季凌霄熟睡的臉龐,朝郭淮比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郭淮悶不吭聲,卻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他走到榻邊,伸出手想要將太女放到榻上,崔歆卻收緊胳膊,避開了他的手。
郭淮抬起頭,眸光凝冰,臉色如鬼。
崔歆笑得一派溫柔,將懷裡的太女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
郭淮咬著牙,冷冷冰冰地盯著他,若是目光有實質,崔歆恐怕早已經血濺當場了。
等崔歆忙完,一回身,差點跟郭淮撞上。
郭淮被撞的一個踤趔,明明手邊便是一盞高腳仙鶴燈,他卻剋制著自身下意識反應,硬生生地憑著自己的平衡感站穩了。等站穩後,他的第一反應是去看季凌霄有沒有被吵醒。
崔歆筆直地站在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兩人逼視著,似乎下一刻就能直接動起手。
“嗯……”
季凌霄發出一聲呻~吟。
兩人同時一震。
崔歆以眼神示意門口,郭淮點頭,兩人便並肩退了出去,從始至終沒有發出一聲聲響。
站在門口,崔歆對著郭淮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被季凌霄蹭亂的衣襟。
郭淮冷淡地看著他,“你是在向我顯擺什麼嗎?”
崔歆眉梢一挑,露出驚訝的神情,“郭兄為何這樣想?儀貌端莊這是君子的德行。”
呸,睜著眼睛說瞎話也不嫌臉紅。
郭淮輕笑一聲,嘴巴越發的毒了,“可是,淫~亂東宮就不是君子德行了吧?”
崔歆一臉無辜,“郭兄的話可真令在下聽不懂啊……”
郭淮一臉“你再裝裝看?”
崔歆拿出一把摺扇,摺扇上竟然蹭上了胭脂、青黛,甚至還有壓過的痕跡,就好像某人在**時忘記這把扇子,以至於上面留下了無數風流痕跡,他只是將這把扇子拿出來晃了晃,就立即很寶貝地收了起來。
郭淮的眼睛都逼紅了,大叫一聲:“你!”
崔歆笑眯眯地將一根手指豎在唇前,又朝寢宮指了指。
郭淮胸膛上下起伏,死死地盯著他。
“郭兄大概是才子風流的習氣,心裡想什麼,看別人便也是什麼了,殿下明明是對歆信任有加,才會與歆抵足而眠,以示恩寵,怎麼倒了郭兄的嘴裡便如此不堪了呢?”
他舉起袖子,故意嗅了嗅放進扇子的袖口,一笑嫣然。
好話被他說盡,好事兒也讓他給做了,郭淮心口一堵,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崔歆拂了拂袖子,慢悠悠地從他身邊經過,郭淮吸了吸鼻子,從他的身上聞到了太女常用的薰香氣味。
崔歆頓住了腳步。
郭淮斜眼睨他。
他沒有轉頭,輕聲道:“殿下手下現今只有你我兩位謀臣,我們要是先內亂了,那是白白給別人做了嫁衣。”
郭淮沉默。
“這幾日的情形,郭兄想必也見到了,誰是窗前明月光,心底硃砂痣已經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