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盡心血拼命守護的地方。
京城撥來的糧草,今天便到了。
他安靜地看著眼前這好幾車糧食,許久後,才壓低著聲音問身邊人,“這有二十萬石?”
京城這次撥過來的糧食總共有二十萬石,他知道得清清楚楚,在京城為官的朋友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他。
但是看看眼前吧,這一批糧食已經全部在這兒了。
這有上萬石嗎?
他抓起了一把糧,握在手心,小心翼翼地沒讓一粒米落到地上,緊緊握著,漸漸紅了眼眶。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幾章寫得好累(我相信看著也會很累的,嗯)= =
對國事糧草之類沒有太大的研究……寫得好想吐血OTL
☆、冬至
自從五月中旬開始,宋天天便時常會想:難道事情還能更糟嗎?
然而局勢還是就那樣落了下去,不住下落著,就好像沒有底一樣。
七月的彤江改道只不過是汛期的開始。
到了八月,湘江氾濫,漣河衝壩,陝江犯洪,西南各處都好像被泡在了水裡。
以齊山嶺為界,半國大旱,半國澇害,平衡得像個笑話。
不過區區三個月,整個宗吾國便猶如煉獄。
就連原本一直守在皇陵的葉凌,也破天荒主動找上宋天天請辭。
淮王屬地位於南部,也沒能逃過這場洪災。
他身為新任淮王,必須回去主持大局,其餘私怨,那怕是那些有關他父親的仇恨,都得先放在一邊。
送走了葉凌,宋天天回頭看著宮外的天空,長嘆了一口氣。
她還在硬撐著。
除了硬撐,她還能怎麼辦?
好在到了七八月份,氣溫驟降,東北以及中部的旱災便被緩解了不少。
而到了九月,汛期一過,大水退下,西南的澇害也好了。
這一場大災像匹猛獸般湧過來,盤踞了近半年,時間一到便悠然退去,只留下遍地瘡痍。
宋天天坐在朝堂上,看著那些紙片般飛上來的奏章,感受不到半分放鬆。
災退了,但是災害帶來的問題仍然存在,仍然籠罩在這個國家的上空。
沒有糧食。
西南各地的許多平民,甚至沒有住處。
他們只能努力找出那些存糧,從每一毫釐的地縫中找出一點點可以吃的東西,努力生存下去,撐過這一年。
京城裡仍然在不住往外發放著糧米。
然而欽差能從那些世族裡討出的糧食越來越少,宋天天能動用的糧米再度捉襟見肘。
能怪那些世族嗎?他們已經交出了很多,而後每日紅著眼眶跪拜在宋天天宮前,請求著她能允許他們留下最後那點真正的保命糧。
這才只不過是九月。
宋天天沒有搭理那些老臣們的懇求,然後,到了大概九月中旬,事態便又迎來了一個小小的轉折。
刑部尚書上書一封,痛斥幾大商行囤積居奇,居然敢趁著災荒囤積糧米,想發人命財。
這奏章理據齊全,挑出的幾家商行幾大罪行樣樣屬實,頓時震驚朝野:國難當然,居然還有人敢這麼幹!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百官們全體表現得不可置信,接著通通跪下來請求宋天天原諒他們的視察不利,並嚴辭要求徹查所有商行。
宋天天只笑著把奏章一合,“那就辦吧。”
於是幾大商行也被抄了,抄出的糧食剛巧緩解了這燃眉之急。
其實,是否有商行囤積居奇,這事早在五月中旬災難剛爆發的時候,宋天天便下令讓相關官員們查過一遭。
很遺憾,當時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想來也是因為那些商行們行事太過謹慎隱秘,直到現在才露出狐狸尾巴——宋天天在朝堂上是這麼表示的,因此也並沒有過於責怪當時那些官員。
文武百官們都鬆了一口氣,更加賣命地查處商行。
直到散了朝後,宋天天的那雙眼中才閃出了一抹冷冽。
那些傢伙們,真以為她會不知道為什麼以前都查不出來嗎?
他們以為她想不到嗎:膽敢做出這種事情的商行,上面怎麼可能沒有人罩著?
只不過這種照拂,在他們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終於成了一個笑話。
他們被宋天天逼著,終於決定要捨棄掉那些商行。
文武百官、各大世家自己都沒糧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