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也比小戶人家的要寬闊,只是明顯比那荊王府差上不止一分兩分,繞著那圍牆只走了幾十步便到了劉府的大門。
門房見卓武帶著兩個侍女站在門口,起先還不知道是什麼人,等卓武自報家門,又塞給他幾個大錢以後,喜得眉毛都飛了起來,笑著露出了一口大門牙:“卓少爺稍等,我這就去通傳。”
劉府的老爺劉樑和夫人正坐在廳裡聽著兒子劉廉談及卓家的陪嫁之豐厚,也是喜笑顏開,兩人都異口同聲稱讚娶了個好媳婦,這時就聽門房來傳,卓家舅爺過府來了。劉樑睜了睜那雙小綠豆眼,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道:“快快請了進來!”
卓武和侍女們跟著那門房走進了劉府的大門,才走二十多步,就見到了前堂,小蓮皺了皺眉,低低在小梅耳邊說:“姑爺家這前堂與大門口也太近了。”
小梅點點頭道:“可不是呢,前堂都這麼窄小,還不知道後宅會是個什麼樣子呢。”
卓武是練武之人,耳力要比一般人好,兩個侍女的嘀嘀咕咕已被他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心裡也是一陣內疚,沒想到文君竟然要嫁到這等人家來。外邊人說起來都說她命好,嫁了皇室子孫,可眼前這府裡的模樣,竟還比不上家裡給文君修的別院,也不知道妹子以後在這裡住不住得習慣。
走到前堂門口,就見親家老爺劉樑和夫人,帶著兒子劉廉正站在門口迎他,心裡的不滿少了幾分,這劉府雖則窮了些,可看起來還是很有規矩,親家老爺雖是皇室子弟,竟然如此客氣,親自出了前堂來迎他。
“卓少爺,府裡院子小,讓你看笑話了!”劉樑看著卓武的眼神,彷彿是在看著一尊金菩薩那般溫情脈脈,看著這位少爺的穿戴,就可以看出卓家的家底豐厚來。就見他用金冠束髮,上邊還嵌著一塊美玉,耀著陽光,閃閃的刺著人眼。身上穿的衣裳是極好的蜀錦,蜀錦上邊隱隱約約的繁複花紋顯示了這塊衣料的價值不菲,腰帶和配飾無一不是精品,看得劉樑眼睛都直了,真恨不能扒下兩樣東西據為己有。
卓武見著親家老爺雙目灼灼,似乎還發出幽幽的綠光來,心中有些彆扭,對著劉樑道:“還請親家老爺帶卓武去看看新婦房,卓武便好安排人,明日將房間裡的陪嫁大件送進房間。”
劉樑正等著這句話呢,聽卓武這麼說,笑得那雙眼睛都已不見:“好好好,如此甚好。夫人,我們一道把貴客迎進去罷!”走前堂,穿過中庭,又繞了幾步路,便看見了一道垂花門,楹樑上雕刻著兩朵芙蓉花,只是能看出日子久了,那漆也掉了許多,楹樑上邊有許多斑駁的印跡,似乎年久失修的模樣。
看到了那道門,卓武皺了皺眉頭,指著那門上的垂花道:“親家老爺,這快要辦喜事了,也該有點喜慶的樣子罷?這門看上去也忒破舊了些。”
話音剛落,旁邊的劉夫人已經拍著手兒落下了眼淚珠子:“卓少爺,你是不知道了,為了給我愹兒治病,家裡的積蓄都花得差不多了,哪還有閒錢來修繕園子!你們卓家家大業大,不會知道我們的苦處,就算愹兒沒得病,家裡上上下下,連帶僕人一起好幾十口人都要吃飯,哪還有什麼錢可以浪費!”
那劉夫人一邊用帕子擦著眼角,一邊偷覷著卓武的神色,看他有何反映,心裡想著,若是親家真像傳聞中的那般富可敵國,自然該拿出些錢來幫劉家修下園子罷?
卓武聽了劉夫人的哭訴大驚失色道:“劉府上上下下只有幾十口人?那園子又有多大?我們家給文君撥了八十口人做陪嫁送了過來,母親還說到荊州再買百來口人給她使喚,親家老爺家可能住下這麼多人?”
劉夫人聽說竟然來了這麼多僕人,心裡一緊,差點沒有摔倒在地,這百八十號人要吃飯,一餐便要吃掉多少米喲!劉家又沒多少出產,若是把卓家的僕人都接收了,劉府過兩個月就該全家上街討米做叫花子了。
“卓少爺,我們劉府不是你們外頭想象的那般闊綽,你跟我進院子看看便是了。”劉老爺見著夫人臉色悲慼,也知道她心裡的想法,但是他倒是比夫人要想得開,卓家既然派了這麼多陪嫁奴婢過來,那嫁妝也必然豐厚,到時候大不了把媳婦的嫁妝單子握到手裡頭,然後把那些陪嫁都給賣了,這不足足的撈了兩筆嗎?
卓武也不言語,跟著劉老爺和夫人邁過垂花門,進到了內宅,就見幾竿綠竹後頭延出一條長長的石徑通向後院,後院也不是很大,但也不小,由四個院子組成。一個是主院,劉老爺和劉夫人的住所,一處是劉廉夫婦的院子,還有一處是劉家兩個女兒合用的,剩下那處便是小兒子劉愹的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