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紛亂,見不到底兒。
如霜陪著陸小琬坐在馬車裡邊,聽著外邊逐漸嘈雜的聲音,掀起簾子往外邊一看,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小姐,荊州到了!”
陸小琬本來斜斜躺在馬車裡邊,抱著一隻軟枕,正在想著自己一片黑暗的將來,聽著如霜這輕快的聲音,也暫時把那絲傷感收了起來,爬到窗子邊上,從如霜打起的那一線簾子往外邊瞅著。
就見遠方有一溜城牆,城門的正上方白底黑字寫著“荊州”兩個大字。卓家的車隊正在通向荊州城的大道上,旁邊有不少販夫走卒,挑著擔子,或是推著車子,忙忙碌碌的從馬車旁走過,每一個走過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回頭看看這支車隊,眼裡流露出羨豔的神色。
“小姐,你說那個和二少爺說話的是誰?”如霜輕輕拉了拉陸小琬的衣袖:“那個穿著提花方字格長衫的人,應該不是姑爺罷?”
陸小琬順著如霜的眼神往那邊看過去,心裡糾結得像一隻麻花——那個鼠目獐頭的人,難道就是自己將來的夫婿?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這一更完了,擦汗……撒花……
☆、朱門並無酒肉臭
一個穿著褐色長衫的人站在卓武的身邊,年齡大約二十歲上下,腦袋有些尖,一雙綠豆眼,現兒他正滿臉堆著笑,擠得那雙眼睛都快看不到了,嘴巴上邊微微留了幾莖鬍鬚,讓陸小琬不由得想到土撥鼠的造型,心裡不免有了幾分厭惡。
那年輕男子望著卓家的送嫁車隊,唇邊已經流出了一線涎水,眼中冒著金光,一雙小眼珠子不停的溜來溜去,似乎正在估量著卓家這陪嫁的價值。
“大公子不必如此客氣,我們卓家已經包下了荊州城裡的福來客棧,就不去貴府叨擾了,到吉日那天直接從客棧發親便是。”卓武看著妹夫的大哥,一臉貪婪的神色,也很厭棄,斷然拒絕了他的提議:“還未成親便住到了貴府,恐怕不妥。明日我先去看看貴府幫我妹子準備的新房,到時候好把嫁妝搬過去。”
那劉廉聽到卓武說搬嫁妝,早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沒問題,那我明日便來接小舅子過府相看,我們劉家可是不會虧待文君小姐的,已經把最好的房間都騰了出來做新婦房呢,嫁妝包管好放!”
卓武見了劉廉那模樣心中頗是不喜,但因著兩家已是姻親,也不好掃他的面子,於是揮了揮手,叫車隊跟上,緩緩駛入荊州城中。
陸小琬攀著馬車簾子往外邊看了看,就見人來人往,兩邊皆是店鋪,覺得這荊州倒也繁華,若是自己做了寡婦,不知道可不可以到外邊開家店鋪賺錢。瞄了瞄那些人的穿著打扮,大部分人身上穿著綾羅,看來有錢人還不少,若是自己開家店子專做新款漢服,應該是很有錢途的。一想到錢途光明,陸小琬不由得嘴角上揚,眉眼彎彎。
如霜見著陸小琬透過馬車簾子的縫隙看著外邊,突然之間臉上有了笑容,也不知道小姐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心裡只覺奇怪,她們這些丫鬟們正在為小姐的前途堪憂而操心,她倒好,一個人逍遙又自在,還能那麼開心的笑。
車隊駛入福來客棧,那劉廉站在院子中間,默默的數著送嫁車輛,心花怒放,弟弟這媳婦娶得可真值,竟然帶來了這麼多嫁妝,聽說還是一位美貌佳人——其實,女子只要有錢便是佳人,在他心裡,美貌的程度和嫁妝多少是絕對有緊密聯絡的。
眼睛滴溜溜的看著那輛嫁車,心裡巴望著能不能見上未來的弟媳婦一面。就見兩個長相清秀的侍女走到馬車旁邊,放下一個錦緞繡墩,一雙穿著桃紅色繡花鞋的小腳從馬車裡伸了出來,鞋子上邊的花紋異常精美,繡花鞋上露出一截白色綾錦的襪子,看得劉廉暗暗吞了一口唾沫,從這雙腳便能看出是一個美人。正眼饞的盯著,想看看佳人露面,卓武從外邊不悅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大公子,請去裡邊說話。”
劉廉這才戀戀不捨的收回了目光,跟著卓武走了進去,回頭一望,便見一個美人婷婷嫋嫋的站在馬車旁邊,雖是背對著他,看不到臉,可依然能看出她身姿婀娜,腰若約素,看得他又吞了一口唾沫,心裡直罵弟弟怎麼這般運氣好。
如霜下得車來,總覺得背後有人在偷窺自己,略微斜著臉兒一看,正是那站在路邊疑似姑爺的男子,心中不由得一陣噁心,若小姐真的嫁了這等人,那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這下半輩子又如何是好!
第二日,卓武便帶著小蓮和小梅去那劉府看新婦房。
劉府在荊州城內的主街上,從外邊看上去倒也還算是高門大戶,牆修得比尋常人家的略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