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瀟瀟似是下定了決心,緩緩地,抬起頭來。
對面的沈先生似乎知道她有話要說,只是看著她,靜等她開口。
他就看到瀟瀟平靜,然而很堅決地說:“沈先生,實在很抱歉,我今天來,是有些話要跟你說清楚。”
沈寒培揚揚眉,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瀟瀟又深吸了一口氣,略帶歉意地看著沈寒培:“對不起,沈先生,我不能接受你的一番心意,非常抱歉。”
一想起最近她和宋聿的種種疏離,種種誤會,她的心頭,不禁湧起一陣深深的酸楚,同時,眼眶驀地一溼。
為什麼,在她的心,已經只能容得下一個人的時候,而這個人,帶給她的卻是如此失落,如此無助,如此空蕩蕩的感覺?
對她的這番話,沈寒培已經早有預料。
他並非等閒之輩,去年第一次約瀟瀟出來,她匆匆忙忙地,提前離去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在門口等著的那輛豐田車裡,坐在駕駛座上的那個臨走前很是挑釁地看了他一眼的小男生有些面熟,但一時有點想不起來。
於是,他不動聲色地,把車牌號記了下來,回去之後,立刻派人去查。
結果,不一會兒,訊息就反饋回來了,那輛車,居然登記在他認識的一個人名下,那個人,就是宋致山先生。
他再回想起宋先生結婚那天所見的人和事,突然間,想起來了,那個有些面熟的小男生,想必就是婚禮上曾經見到過的,宋致山先生閒談時也跟他提到過數次的,現在在D大唸書的兒子,宋聿同學。
他心裡約略有些數了。
去年的有一天晚上,他去D大找瀟瀟,送她回宿舍的路上,又看到那個小男生,十分生氣地,直直地,從他們身旁一陣風似地掠過。
他心裡更有數了。
接下去,有很長一陣子,瀟瀟對他的電話或簡訊,只是簡短地,禮貌性地應答,他想,他知道那是為什麼,因此,他也很少主動去找她,只是時不時地,打個電話或發發簡訊,簡單問候一聲。
他已經等了很久,他可以繼續等。
直至這個暑假,在從女士的安排下,他才又跟瀟瀟聯絡逐漸頻繁起來,但是,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注意到了瀟瀟不時的若有所思,心不在焉,還有那一絲絲的勉強。
而且,那天在君臨廣場上,他不是沒看到那個叫宋聿的小男生看著他和瀟瀟時,眼裡掩飾不住的怒火,和臨走前最後一眼裡極其明顯的敵意,他更記得那天送瀟瀟回去時,她的恍恍惚惚,神思不屬。
他的心裡已經完全明白了。
但是,如果只是因為這個小男生,就這麼輕易放棄,他也就不叫沈寒培了。
於是,他微笑著:“那個男孩子,叫宋聿對不對?”
瀟瀟十分驚訝地,睜大眼,看著他。
沈寒培繼續微笑:“瀟瀟,那個讓你一直以來,不能接受我的男孩子,是宋聿,我說得對嗎?”
瀟瀟默默地,又低下頭去,她的臉上,掠過一陣深刻的痛楚。
一貫眼光敏銳的沈寒培,並沒有忽略她臉上那深深的痛楚,他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
凝視了很久很久。
正當他開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突然,他看向了她的身後,他的眼睛驀地亮了一下,但是,他依然不動聲色地:“瀟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比宋聿還要大上兩歲。”
瀟瀟沒有抬頭,但是,她的聲音低低的,十分清晰:“年齡不代表什麼。”
沈寒培先生微微一愕,但只是片刻,即恢復不動聲色,繼續悠悠地:“他不夠成熟,也不夠穩重。”
瀟瀟有些詫異地看向他,什麼時候,對面的這個沈先生居然有這樣的閒心來品評別人了,要知道沈寒培先生一向溫和內斂而含蓄,從不鋒芒畢露,現在的他,似乎和平時有點不一樣。
但是,現在的她暫時沒有心情研究這個,她繼續下意識地,維護般地,淡淡開口:“你說的這些,都是需要時間來歷練的。”
沈寒培的眼底,閃過一道激賞的眼神,但是,轉瞬即逝,他喝了一口咖啡,看向瀟瀟,又閒閒開口:“他似乎脾氣也不太好。”他猶記得宋聿惡狠狠的,似是要吃了他般的眼神。
瀟瀟微笑了一下:“多給他點時間,他會改的。”總有一天,宋聿會成長起來的,他也一直都在努力,而且,他的努力,她都看得到。
沈寒培好整以暇地,再接再厲:“我好像聽你媽媽說過,宋先生正在幫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