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睡覺,而且,也很意興闌珊,沉默寡言,幾乎一言不發,不論做什麼事,他都十分冷漠,十分心不在焉。
同樣地,姚遠也是什麼都不敢問,什麼都不敢說。
終於,有一天,在熄燈之後,默默想起來窗簾似乎沒有關嚴,要知道,女研究生樓後面就是男生樓,據說經常有人用望遠鏡來瞻仰她們這些國家重點保護動物,她又不是不知道D大學生把這棟樓稱為熊貓館。
於是,為防患於未然,她急急起身去關窗簾,但是,當她走到窗前,無意中往外一看,立刻,她就愣住了。
在宿舍樓前,那個昏黃的路燈下,一個修長的身影,垂著頭,站在那兒。
是宋聿同學。
她擦擦眼睛,再擦擦眼睛,的的確確,是好久不見的宋聿同學。
他靜靜地,垂著頭,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她一把拉起早已躺在床上,但她知道一定沒有睡著的瀟瀟,二話沒說,把她拉到窗前。
然後,用眼神示意她向外看。
瀟瀟也看到了,她同樣,靜靜地,看著那個修長的,熟悉的身影,然後,她低下頭去,默然轉身,又躺回到床上去。
那晚,默默知道,瀟瀟一整夜,都沒有睡著。
一連好些天的夜晚,宋聿都站在她們宿舍樓下,一直到天亮。
這一年的九月十二號又到了,這一天,是瀟瀟和宋聿的生日。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由於從女士和孝莊罕見的沉默,家裡的氣氛空前沉悶,毫無生氣,宋致山先生的心情似乎也隨之大打折扣。
因此,和去年截然不同的是,似乎全家,包括宋致山先生在內,都有點意興闌珊,提不起給瀟瀟和宋聿過生日的任何興致。
而這兩個當事人,更是毫無興致,一臉的無所謂。
當這兩個人在這天的下午回到家裡後,都只是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即便不得已出來打個照面,瀟瀟照舊低頭,目不斜視,而宋聿,依然表情複雜地,一直盯著她,然後,擦肩而過。
於是,全家只是準備簡單地,在晚上,吃吃長壽麵,再買了一個大蛋糕,就權當給兩人過生日了。
晚上七點多,正當全家圍在一起,默不作聲地,吃著麵條的時候,瀟瀟的手機響了。
自然還是沈寒培先生。
就聽到沈先生依然是那麼溫文有禮的聲音:“瀟瀟,祝你生日快樂。”
瀟瀟淡淡一笑,致謝:“謝謝你,沈先生。”
宋聿手中的筷子驀地一頓,在碗沿輕輕敲擊出清脆的聲音。
沈寒培似是微笑地:“瀟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出來一下,為你單獨地,慶祝一下生日?”
然後,又添了一句:“我現在就在上次那個法國餐館,你方便出來一下嗎?”
瀟瀟略略沉吟了半晌,然後輕聲說:“好,請稍等,我一會兒就到。”
接著,她起身:“宋叔叔,媽媽,劉阿姨,張阿姨,”她瞥了一眼低著頭,停下筷子的宋聿,“你們先吃,抱歉,我要出去一下。”
宋致山微笑了一下,看向瀟瀟:“我打電話讓老王送你一下吧,順便好好玩玩。”
瀟瀟發現,第一次,老媽從珊女士用不甚苟同的神色,看了宋致山先生一眼,又朝宋聿投去了一瞥,然後,看向女兒:“瀟瀟,沒什麼事的話,記得早點回來。”
她的眼裡,是滿滿的關心和了解。
孝莊也關心地瞥了一眼瀟瀟,然後,神色複雜地,又瞥了宋聿一眼,也緩緩開口:“瀟瀟,早點回來。”
瀟瀟心裡一暖,朝宋致山先生微笑地:“宋叔叔,不用了,我自己打個車過去,你們吃,我先走一步。”
她再也沒有向宋聿看過去,因此,她沒有發現,宋聿的手,握得有多麼多麼地緊,幾乎,失去了任何血色。
在那個法國餐館,沈寒培靜靜地,坐在那個老位置上,等著她。
他的手邊上,放著一大束香水百合,清新欲滴,十分耀眼。
香水百合,是瀟瀟最喜歡的花。
瀟瀟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過去。
沈寒培十分有紳士風度地站起來,把瀟瀟領進座位。
然後,他也不說什麼,只是遞過那束花:“瀟瀟,生日快樂。”
瀟瀟看著那束花,沉默不語,半晌,微笑了一下,接過去:“謝謝。”
然後,又是低頭沉默,一言不發。
過了不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