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光亮透過喜帕鑽了進來,點兒的眼前一片紅,心兒撲嗵撲嗵地跳過不停,左手不停地做著伸展握拳的動作。過了一會兒,右手再次圈住了左手手掌,這裡,在剛才被他牽過!想到這裡點兒的心跳再次加速,為了抑制從內心湧出的那份狂熱的激動,她翻起了雙眼,望著從頭頂上垂下來的紅寶石,牙齒不自覺地刮划著下唇。
屋外響起一陣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夾雜著一些男女說話的聲音傳來,那一聲聲的說笑傳進點兒的耳裡,讓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門吱吖一聲被推開,接著便是一群的腳步聲,但絕大多數的腳步停在了屋外,點兒透過喜帕的底兒,略略地數了一下,五雙腳,一大四小,走了過來。
“頭紗掀高高,夫妻恩愛兩雙全!”
一個穿著紫紅金線繡蝶兒的婦人進門就唱了起來,一邊唱一邊腳步輕快地來到點兒近前,將桌供著的一個托盤端了起來,然後雙手俸在一身大紅喜服的喬書傑面前,對他笑道:“稱掀紅頭蓋,裡外稱心又如意!”
見喬書傑愣在那裡,她便是一怔,與對著自己的另一個婦人使了一個眼色,那婦人輕輕地碰了一下喬書傑,輕喊道:“二爺,該給新娘子揭蓋頭了。”
喬書傑身子微微一顫,好似從神遊中回來,怔了一下才將托盤裡的金漆稱杆拿了起來。
當第二個婦人喊喬書傑的時候蓋頭下的點兒心跳漏了一拍,看著那金鉤兒在眼前晃來晃去,但是墜著小金珠的蓋頭就是被鉤不上,點兒的心與眼睛一樣隨著那金鉤兒晃啊晃啊!
“頭紗掀高高,生子生孫中狀元!”
婦人歡喜的聲音再次響起,點兒收起眼簾,發現眼前一片光明,金色的燭光從紅綢上反射回她的眼內,她才發現自己的身前站著一個又高又大的身影,而剛才那個還罩在自己頭頂上的蓋頭已經落在了一個穿金戴銀的紅袍婆子的手上了。
——他掀了蓋頭了!
“嗬,咱們的二奶奶可真俊啊!”拿著紅蓋頭的紅袍婆子瞅見點兒的臉嘖嘖有聲,大大的嗓門吼得那個敞亮,門裡門外的人聽了都大笑起來,好些人也紛紛地附和著。
就在大夥的笑聲中,剛才的那個紫衣婦人端著一個描金的瓷盤走了過來,笑著與喬書傑道:“二爺,扶二奶奶到床上坐著吧。”
喬書傑這會兒沒有發愣,紫衣婦人發了話他便伸出手將點兒從椅子上扶了起來,然後慢慢地來到了床來,扶著點兒坐下後他也在點兒的身邊坐下。
剛才吼得敞亮的婆子笑著走了過來,蹲□將點兒與喬書傑的衣服捋了一段兒出來,肥胖胖地雙手一邊講究地打著,一邊用她敞亮的聲音說著好些子的吉利話。
就在這紅衣婆子打好結直起身來的時候,紫衣婆子將手中的瓷盤端過喬書傑與點兒的頭頂就是一倒,盤裡的紅棗、花生、桂圓就從二人的頭頂傾洩而下,撲撲嗵嗵地滾落了一床,少許的幾個滾落到了地上,門口的孩子見了便一窩蜂地衝了進來,然後就是一通爭搶!
“讓讓讓讓,別耽誤咱們二爺與二奶奶喝交杯酒!”紫衣婆子將瓷盤往旁邊的桌上一放,朝著一堆孩子吼道。孩子們鬧騰也是大人們事先安排的,說是這樣可以給新人引來“壓床喜”,紫衣婆子一吼,孩子們自然也不會再鬧,嘻嘻哈哈地奔跑出去了。
紫衣婆子衝著那些孩子哈哈一笑,接過紅袍婆子遞來的托盤,端到喬書傑的面前。
托盤內放著兩隻雞蛋大的瓷杯,瓷杯上繪著幾個彩色的童子,杯內有著一汪清酒,酒色呈現微黃。按照事先說好的規矩,喬書傑與點兒各自端起杯子,將杯中的酒喝至一半,然後放下。
待喬書傑與王點兒將酒杯放下後,紫衣婆子連忙將托盤轉了一下,將喬書傑喝剩下的杯子對著點兒,將點兒喝剩下的杯子對著喬書傑。
看著杯口處的一點胭脂印喬書傑的臉色微紅,許是怕他人看見了遭到笑話,便飛快地端起酒杯將剩下的半杯喝了下去,取下杯時發現點兒正端著酒杯含情默默地看著自己,他的心跳就漏了一拍。
“二奶奶,喝啊!喝了這杯酒,您就真正地成了我們喬家的二奶奶了。”紅衣婆子這話說得有些過,紫衣婆子聽了連忙用手捅了她一下,她反應了過來,嘿嘿地一笑。
點兒垂下了眼簾,然後端起了酒杯,將那半杯酒喝了下去,雖然這是特製的四果茶酒,並不帶烈性,可她這個空了一天肚子的人猛地喝下這麼大的一杯子還真是有些暈乎乎的,臉上的紅也更盛了。
喝過了交杯酒,點兒與喬書傑又在兩個婆子的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