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帶著柔軟的疼痛,他輕拍她背,低聲道:“好的好的,朕知道了,朕會將他風光大葬,沒事了,都過去了。”
他語音輕柔,十二萬分耐心,似乎有種喜氣難抑的滋味,蝶翅一樣輕輕柔柔地伸展出來,似得到破蛹而出新生的喜悅。
但是他這麼哄小孩的態度令她更加傷心,抽抽噎噎說不出完整的話,淚珠大顆大顆滾出來,她抓著他的袖子,因為在外面,他穿一件白色暗龍紋錦衫,她的眼淚很快打溼了他的前襟,他不住柔言安慰,低聲笑道:“好了,好了,別哭了,那些傷心不快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瞧,都快做媽媽的人了,還這麼孩子氣。”
她哭聲靜止了一下,抬起孩子樣純淨的眼眸,滿是疑惑。皇帝輕輕按住她小腹:“這裡有我們的寶寶,你要做媽媽,朕就快是爸爸了。”
她還是有些不能理解,他便抓著她的手,輕輕移到她小腹部位按著,笑道:“才一個多月,就是出宮前那晚。你摸摸看,是不是有些不一樣的感覺?我們的寶寶在那裡。”
雲羅好象是懂了,淚花噙在眼裡,笑容卻綻在臉上:“寶寶……”
皇帝笑道:“是啊,是啊,就是寶寶,我們的寶寶。就在那個晚上,雲羅,你真厲害,你知道麼?”
巨大的快樂令得他簡直有點發瘋了,那些毫無遮攔的話出自口中,癲狂中略微帶著幾分調笑。雲羅困惑地眨眨眼睛,濃長的眼睫象小翅膀一樣舞動,皇帝覺得看見他們的孩子也象那樣插著翅膀在雲端晶瑩飛舞,雪白的面板,漆黑的眼珠,歡樂的笑容,似他爹孃一樣出色。這是他和雲羅之間共有的聯絡,唯一的維繫,曾經他失去她,曾經有那樣巨大的陰影橫亙在他們中間,哪怕他兇狠地、強硬地再三佔有她,那片陰影都始終存在。而現在他和雲羅之間終於有了別人絕對插不進來的聯絡,那片陰影不翼而飛,雲羅是他的了,全部、永遠,都只屬於他一個人了。他那樣快樂,這種心情飄啊飄的洋溢位來,他完全沒有辦法消化,只好把它化作滿滿的疼愛,全部賦予懷中這個不怎麼明白世事、就象小孩子一樣的人兒。
宮婢捧了麵湯進來,雲羅見不是慣常服侍她的香吟,蹙眉說:“香吟。”
“香吟?”
雲羅殷殷望向他,固執重申:“我要香吟。”
“好好,朕讓香吟來服侍。”皇帝揮手命令,安慰道,“你要養好身子,乖乖地別再想從前的事,朕從此每件事都依你,你說好不好?”
雲羅靠在他懷裡,點頭:“好。”
不一會香吟進來,她雖是雲羅的舊人,卻是柳歡宴帶來的,所以雲羅昏迷的這兩天她一直關在黑屋子裡,也很吃了點苦頭,這時皇帝一道赦令下來,匆忙間只來得及換件衣裳,挽了頭髮就趕過來了。皇帝也不避讓,就看她在床前,一口口喂雲羅喝了大半碗碧熒熒的梗米粥。雲羅昏迷中只是灌藥,這時吃開了,倒覺分外有胃口似的,慢慢地吃著,神色寧靜,偶然對皇帝笑一笑。
從他分府成婚以後,皇帝並不曾見她如此純澈的笑容。
時光好象呼呼地倒流回去,那悠長的青蔥歲月長河裡只有她和他。東風紙鳶,鬟翠雙垂,一雙眼睛如同最最明亮的水晶,熠熠生出無限光華,照耀他們今後長長遠遠攜手一生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不在家,定時更
023 錯把鶯聲做雁啼
皇帝心情愉悅走出來,看見柳歡宴坐在楓樹底下,一臉默默。
難得神機妙算又慣會笑模笑樣的柳大丞相如此鬱悶,皇帝加倍愉悅,故意地走來走去,直到柳歡宴終於沒法無視這麼老大個人形移動物體在眼前晃悠,慢慢地站了起來:“她醒了?”
皇帝笑吟吟道:“噯。”
“情緒尚安否?”
“還不錯。”皇帝笑道,“就是這次連累卿家,先兩天她昏迷的時候咬牙切齒叫柳歡宴,在她還沒徹底忘記這回事之前,卿家小心迴避即可。”
柳歡宴道:“嗯……好。”
皇帝看著他笑道:“愛卿好象不甚開心的樣子。”
柳歡宴艱難地迎接他的視線,淡淡道:“痴呆之人猶能記恨,何況臣與韶王也算是數年知交,一旦故去,難免有絲傷感。”
皇帝想了想,笑道:“這也是人之常情。”
他返身欲走,柳歡宴倒又不讓他走了:“皇上且慢。”
“何事?”
“雲羅既已醒了,皇上打算何時迴轉圍場?”
雲羅暈倒之後,隨即診出懷孕之象,算日子極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