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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透著一些什麼不尋常,楚岫也不及細想,只顧著不出聲息地穿過重圍,進入城中,直接先去找柳歡宴。

柳歡宴臉色淡淡若金紙,竟是病得很重,躺在床上,氣息微弱。浣紗伏在床邊,嚶嚶的哭。這情形將楚岫嚇出一身冷汗,低聲喚道:“師弟?”

柳歡宴闔目不理。

“你,”柳歡宴不開口,浣紗搶著替主子發難,“你還回來做什麼,回來等著看大人怎麼死麼?”

楚岫問道:“師弟怎麼了?”柳歡宴身子素來不好,但他醫術通神,即便病重,他也從未見過他如此憔悴,看這情形,“毒發”這兩個字預先不祥地跳入腦海之中。

浣紗流淚道:“你別問我,我一點兒也不知道!大人拒藥,已經三天,你只管不回來,再晚幾天,直接回來收屍得了!”

楚岫想和柳歡宴說句話,每次總是被浣紗搶著開口,只好沉默下來。

柳歡宴微微睜開眼睛,瞧了瞧他,吩咐:“浣紗出去。”

楚岫近前一步,把他扶著,靠向自己的肩,道:“你果真拒了藥?那怎麼成,你……”

“我有餘願未足,”柳歡宴冷冷道,“我不會那麼傻,放心吧。”

“那為何拒藥?”

柳歡宴神色冷漠,攔住他道:“我就算不吃那個藥,十天半月也死不了。”

楚岫看他臉色淡黃,面上還隱約浮沉一層油光,明白他實在是焦急鬱結所致,不由得心生憐惜,這次回來,他實在是下定決心,然而看著柳歡宴這等情形,絕情的話,著實說不出口。

他沒開口,柳歡宴卻主動趕他了:“我這裡沒有事情,你走吧。”

“師弟。”

柳歡宴冷笑:“就算有事,從此以後,也不關你事。楚岫,你很清楚自己的變化吧?我說你一聲叛變不為過吧?既然如此,我的事情,再也用不著你管。”

“叛變?”楚岫道,“我承認對不起你,可是叛變……師弟,我從來沒承認過為西昌做事。”

“師門呢?”柳歡宴語音冷峭,“我呢?你能說自己坦然無愧?”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楚岫只得沉默不語。

柳歡宴嘆道:“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可是……”

“比起擔心我的安危,師兄想必更關心另一個人。既然這樣,柳歡宴不需要施捨憐憫,無論什麼事,靠我自己都能解決,請你離開,趁著我還不想對付你,請你馬上離開。”

語氣嚴厲,臉色和眼睛裡看不到一絲溫暖閃動。楚岫張了張嘴巴,卻是無話可說,柳歡宴說得沒錯,他這次回來,的確是向他告別,是打算抽身而走,柳歡宴憔悴的形容使他生出幾許遲疑,然而,那個決定還是沒有改變。

柳歡宴背過臉去不理他,楚岫想他或許是有幾分負氣,只好慢慢跟他解釋,甚至他的奢望是師弟能不能臨淵而回頭,眼下他病著,不好過於和他糾結,於是慢慢地退了出來。

這一晚霧色濃重,城裡也到處飄著茫茫輕霧,使得看起任何東西都是霧裡看花。這種天氣讓楚岫感到略微的不寧,總覺得心裡煩燥不堪,雲羅不肯收手,師弟看上去也不能善罷干休,他是連心頭也瀰漫著茫茫大霧,找不著出路和方向。

回頭再看看那所房子,有種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那裡是不是太安靜了,太安靜,和往日不一樣……柳歡宴一直都是能很好地保護自己的人,更何況這還是在戰場,但是為什麼這麼安靜?

霧中傳來一記輕響,楚岫為之一驚,頓時意識到那些不祥的預感並不是空穴來風。

柳歡宴靜靜看著倒在血泊的女子。眼中不無痛楚,神色還是寧靜如初。

浣紗跟了他多年,打小學藝起就被師傅買上山來,名為主僕,實則他倆相處的時間、感情都遠遠超過任何一個人,到頭來卻眼睜睜看她死在自己眼前。――殺她的人,正是當年買她上山的人。集教養與利用、欺騙於一身的師傅,孤山老人。

柳歡宴眼睛慢慢向上抬,盯著黑暗裡的那個老人,緩緩開了口:

“師傅。”

燈燭吹熄,但是老人的周身衣服上似是染著什麼東西,一層磷磷的微光閃亮,照亮他的形容,黑暗之中,白髮的老人越加顯得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他慢慢地向著柳歡宴走過去,“歡宴,你可是我的得意徒兒,我將一切都教會給你,甚至青出於藍,付出的這些,不是叫你來違揹我的。”

柳歡宴道:“徒兒不是神仙,有些事,算不準。”

“是嗎?” 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