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小姐,車已經準備好了。”寒采薇點了頭,走出門去。 劉叔坐在前座開車,見寒采薇一直不語,就關切地詢問著:“小姐,我看你近來一直心神不靈的,人也憔悴了不少,沒有什麼事吧?”劉叔在寒家待了20多年,對寒家一直忠心耿耿,寒采薇隨媽媽住到寒家後,他對這位小小姐也關懷備至。 寒采薇心裡一暖,微微笑著:“劉叔,你不用擔心,只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劉叔又叮囑幾句,兩人說著話,車漸漸到了市區。寒采薇下車買了一束白玫瑰,又回到車裡,車向郊外駛去。 劉叔看著那束嬌豔欲滴的玫瑰,感嘆著:“可憐雅小姐去世得太早,她是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可是老天太殘忍了”他陷入回憶中,自顧自說道:“那場車禍來得太突然,老爺聽到噩耗幾乎要瘋了,真見不得他那麼痛苦的樣子;少爺那時不過是一個12歲的孩子,本是活潑愛笑的,也許是這件事打擊太大,就像變了個人,變得沉默寡言,讓人琢磨不透。我看著真是心疼” 到寒家後,這些事寒采薇早已聽過,只是聽他言語感傷,仍是心中酸楚,幾乎要落下淚來。此時天空漸漸陰沉,點點銀色的雨絲飄下,不多時已有水珠從身側的車窗一股股流下,寒采薇望著窗外模糊的風景,低低地嘆了口氣。那一天,也是同樣的雨天,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只是自己寂寞地死去,那該多好。 無邊無際的雨簾下,一切似乎沉寂下來。 公墓裡,寒皖晨默默地站著,溼發一縷縷貼在臉頰上,水順著他刀刻般深邃的輪廓流下,在黑色的外套上留下點點水印。他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女人溫婉地笑著,那微笑永遠不會改變,時間似乎在那一刻定格了。 許久,他喃喃地說道:“媽媽,你去世的時候是沒有痛苦的吧。” 寒采薇撐著傘,緩緩走過來,低了身子,把手中的白玫瑰放在墓前。她看著墓碑上蘇雅美麗的面孔,一旁嬌豔的白玫瑰似乎也剎那失去了光彩。 墓碑上寫著蘇雅死於32歲。32歲正當盛年,正是女人褪去了稚氣,真正綻放的時刻,而蘇雅是如此美麗的女人,那容光一瞥已叫人難忘。 寒采薇望著她的照片,那眸子像最純粹的黑玉,沒有一絲雜質,眼中盈了瀲灩波光,竟是叫人不能逼視,有片刻的眩暈。她避開目光,卻望進同樣幽深的眼眸裡,無處可逃,手上的傘無聲地滑落到一旁。她早該發現,寒皖晨的眼睛和他母親是那麼相似,只是恨意取代了溫柔,變成了幽暗之色。 寒采薇在他眼裡看到自己,那麼恍惚、慌亂、絕望的自己。雨星星點點落在兩人之間,籠了水氣的眼睛卻能如鏡子般清晰地看到對方。 那件塵封的往事像雨滴一點點襲上心頭:大朵的血花綻開在雨地,慌亂喧譁的人群,昏沉中隱約望見一雙盈滿悲憤的眼睛,那目光和寒皖晨的視線漸漸重合,並無二致。望著他了然的目光,寒采薇突然明白了真相,一切的折磨、手段只為了那一個緣由,所有的紛擾似乎在6年前的那個雨天就已經註定。過了很久,她終於幽幽地開口:“一開始你就知道你母親的死因了吧,所以會對我有那麼大的恨意,而不是恨我媽媽搶走了你母親的位置。我早該知道,因為你的目光總是搜尋著我的方向,用盡方法傷害我”她頓了一下,沒再說下去。 寒皖晨把目光鎖在她臉上,並沒有否認:“我媽媽太過善良,為了救你,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女孩,被車當場撞死。當時我就在不遠處,卻眼睜睜看著我的母親死去,而你幸運地活過來,你知道親眼看著自己最親愛的人死去是什麼滋味嗎,?這6年來我只知道,我母親因你而死,那種恨足以摧毀一切。” 寒采薇望著他的眼,像要把他看穿:“阿姨的眼像水一樣溫柔,可以讓人沉溺其間,而相似的一雙眼染上恨意竟讓人害怕得想要逃開。這麼多年,對阿姨的死我一直深深愧疚,可是對你,我卻深惡痛絕。若是為了給母親報仇,你的所作所為已讓人不恥,只會給她蒙羞。” 寒皖晨卻笑了,那笑似蜻蜓點水,下一刻便風花般消散了。他上前一步,把她粗暴地攬在懷裡,沉沉地出聲:“寒采薇你很聰明,想這樣就讓我放過你嗎?可是即使在母親的墓前,我也不會心中有愧,因為,我的所作所為只是因為我自己,和母親並無關聯。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恨你!” 寒采薇努力想退出他的包圍,卻抵不過他的力氣,只得靠著他胸膛,感覺著他胸口劇烈的起伏,他潮溼的衣服貼在她身上,竟像冰一樣冷徹心扉。在他懷裡,一幕幕不堪的回憶像潮水一樣湧進腦海裡,她發誓一般低語:“我知道你恨我,因為我也一樣恨你,恨不得你死掉!” 寒皖晨把下巴放在她已經溼潤的發上,話中竟有笑意:“那很好,寒采薇,再柔順的貓也有鋒利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