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嬌滴滴、柔弱弱、哭天抹淚的元帥夫人能穩得住內宅形勢?
至於容色相貌,這個倒是最不算問題的問題,拜長安城中甚囂塵上的流言所賜,誰都知道易帥貪花戀色、風流成性,若生得沒有十分姿色,好意思送上門兒來?
易曉聞言默了一瞬,再抬眼,已是一副慣見的風流含情模樣:“正經人家的女兒我不喜歡,太過拘束沒甚滋味兒。”說到這兒,他眸色微微一深,眼中劃到一絲儇佻闇昧。
聞言,楓燁不客氣地狠狠飛了一記眼刀。
倒不是氣他這話說得輕佻,軍中的弟兄們多是貧苦出身的粗豪漢子,平日裡說話都是葷素不忌的,她一向也聽慣了。他這點兒程度的,顯然還不夠看!
原本男子逛青樓就是最尋常不過的消遣,只要不是笪鴻,隨便什麼人她都無意干涉。可,煙花之地魚龍混雜,雖然知道易曉一慣謹小慎微。但萬一被花娘們灌多了黃湯洩露了軍中機密,那關係到的可是六十萬玄風軍弟兄的性命!
給她這麼一白,易曉神色微微正了些:“你就這麼想我成親?”
平心而論,楓燁心中也清楚眼下局勢動盪,絕不是最宜成家的好時候。但,易曉的年紀已經擺在那兒了,實在沒道理一直這麼拖下去。
連娶老婆這一檔子事兒都得她操心,楓燁覺得自己這個朋友當的,也委實仁至義盡了。
“你不是該成親了麼?”楓燁答得理所當然,但,轉念一想,又開口道“難道,你已有了中意的姑娘?”
但,這話甫一出口,她便立即悔了真是糊塗了!相識六年,連這傢伙身上有幾道疤她都一清二楚,若他真有心上人,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易曉聞言,果然一瞬間神色有些複雜,緩緩地看了她一眼,眼底微微有些澀意,卻始終沒有再開口說什麼。
楓燁見他如此神情,更肯定了她果然是問了一句廢話,所以也沒再追究下去。
之後,便是繼續喝著這清冽甘淳的寒潭香,只是,易曉今晚似乎難得地好興致,一盞接一盞地下去,直到臉色開始泛紅,眸光也有些迷濛不清
這傢伙,竟是自個兒把自個兒灌醉了!
又仰頭看了看天色,那一彎上弦月已升得老高的確已經很晚了。本打算說各自散了回屋的,楓燁見他這個樣子,真懷疑他連門兒都找不著。
無奈之下,楓燁起身,一路扶著他回房去,
他似乎醉得厲害,整個身子都沉沉地倚著她,幸好楓燁並非尋常嬌弱女子,她自幼武藝,是以此刻倒也並非覺得有多吃力。
一路攙著腳步踉蹌的易曉進了他的臥室,跨進了門檻,忽然覺得他更向她這邊倒了一些,緊緊偎著她,而且,一隻修勁有力的手臂竟就這麼摸索著環上了她腰間。
若是換了別人,此刻,只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但,她同易曉兩人卻是早年一處玩鬧慣的。甚至行軍之時,營帳緊張,她覺得為單為自己另支一個麻煩,便時常去同軍階高的易曉擠一個帳子。結果,自然是可憐的主人被趕去一邊另打地鋪。
此刻,男子炙熱的體溫混合了軍中男兒獨有的陽剛之氣,這麼曖昧地擁著,讓她覺得微微有些不自在。所以,終於還是推了他一下:“放手!再撒酒瘋的話,我可揍人了啊!”
誰知,他竟是摟得更緊了些。
楓燁心下微微氣結——這傢伙的酒品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
正打算三兩下把他拖到床榻上了事,卻是半倚著她的男子陡然把唇湊到了她耳邊,滾燙的氣息帶了微薰的酒意呵在女子敏感的耳垂上,帶起一片戰慄的酥。癢
楓燁終是有些惱了,揚起手刀正欲打暈他,卻發覺他的動作並沒有再放肆下去,卻是挨在她耳畔,用了再真摯清晰不過的語聲:“阿燁,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
明豔奪人的紅衣女子神色驀然一滯,然後,下一刻,卻是利落地一個轉身,一手扣了他雙腕、而後反絞,再雙指一併,疾點了他的睡穴。
平日裡,她的武功要略遜易曉一籌,但喝醉的麼放倒兩三個也不成問題。而況他就任她這般,絲毫反抗也無。
楓燁心頭有些亂,把睡過去的人扔上了床,然後,闔了門,大步走了出去。
在門外不遠處,遇到了廉錚。
“元帥醉了,記得明日一早,讓人煮了醒酒湯送來。”她沒有多少表情地吩咐道。
“是,屬下領命。”魁武的中年大漢鄭重屈膝一禮,恭敬道。
他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