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機南掠宣府、大同。九年,多羅武英郡王阿濟格(多爾袞同母大哥)領兵,蹂躪京畿四個月,凡五十六戰皆捷,克十六城,俘獲人畜十七萬,揚長而去。十一年,和碩睿親王多爾袞、貝勒嶽託率軍,兵鋒直達山東首府濟南,歷時五個月,轉戰兩千裡,敗明五十七戰,克濟南及三州、五十五縣、兩關,俘獲人畜四十六萬,還有大量金銀等財物,瀟灑而走。
清軍耀武揚威到什麼程度?打了你,搶了你之後,還敢公然藐視你。談遷《國榷》記載:“建虜出冷口。掠我子女,俱豔飾乘騎,奏樂凱歸。斫塞上木白而書曰: ‘各官免送’,凡四日,乃盡。”明軍只能跟在人家後面,“禮”送出境。
國是到了這等程度,軍力相差又如此懸殊,再談什麼收復,荒唐之極!還要什麼天朝面子,可笑之至!何況陝西民眾起義,也越演越烈,早不在故鄉那一畝三分地上了,中原大地如今已任他縱橫馳騁也。
在殘酷的現實面前,經過十一年的一再拒絕,崇禎終於低下了高昂的頭顱,重新審視起皇太極至今仍在誠心實意遞過來的橄欖枝,也暗暗試著伸出了手,想把它接過來,極具戲劇性,極端可笑,結果也是極度失敗,他的能力與性格上的弱點至此暴露無遺。
和議未成戰又起
崇禎十一年(1638)四月,兵部尚書楊嗣昌在崇禎的授意下,開始操作議和事宜。由遼東巡撫方一藻和監視太監高起潛派人到瀋陽與清議和,側重於試探。正在外征伐喀爾喀蒙古的皇太極得知後非常重視,但因不確定真偽,並未作實質*流,明使者不得要領而回。
很快,明廷那些愛空發議論的朝臣們知道了,預料之中的事兒,不少人開始上疏彈劾楊嗣昌。好個你,竟敢講和誤國!該當何罪?崇禎一看這陣勢,撤吧。唉!國是已江河日下,有些人卻置民族生死危亡於不顧,依然抱殘守缺,什麼春秋大義,兩宋教訓。和談?就是投降,是屈辱,是誤國!相較之下,勇擔崇禎左膀右臂的楊嗣昌,倒真是一位人傑呀。
其實這一次和談如果繼續下去,清人即將於這年冬天發動的第四次大規模入侵,很有可能不會再發生了,大明也不會再遭到那麼慘痛的蹂躪了。只是假設又有什麼用呢?
清人最近一次的侵擾,更增強了崇禎議和的想法,卻沒為他增加一往無前的勇氣和膽略,當一些大臣再次出來諫阻,又不了了之了。瞧這事情乾的!崇禎惟有長吁短嘆,唉,大事幾成,卻被幾個“黃口書生”耽誤了。
多奇怪,多好笑,國之要務,想好怎麼做了,也認為書生空談誤事,但人家一搖頭,你就低頭了,平時殺臣撤臣的狠勁到哪去了?性格不是這樣的啊?就這麼聽臣子的話?支援你的大臣為何不聽?內有兵部尚書,外有邊疆巡撫,可都是重臣呢!你又不是傀儡,最後拍板權還不是在你手上?怕擔責任,怕留罵名?笑話,堂堂一國之君,生死存亡的事,你不擔誰擔?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美名都給你,惡名都送給別人?何況這還不一定是惡名呢。
說白了,崇禎就是這樣一個人,前面已對他的性格為人做了概括說明,不再重複,還是繼續在事件中觀其行看其人吧。
十二年(1639)七月,一再打得明廷找不到北的皇太極,利用前段時間入中原抓到的濟南德王朱由樞,致書崇禎希望議和,結果無需多提,甭想了你!唉,崇禎對議和如此翻來覆去,竟沒有一點堅定果敢之心,只會讓朝野想和之人更加“沉默寡言”了。就這樣,直到下一場大決戰的爆發,沒有人再敢提到和字。
而作為無可爭議的強者,這麼多年孜孜以求個和字,卻不能有半點進展,皇太極也是沒轍了,下一步究竟該怎麼辦呢?和不成,打?如何打呢?雖說四次侵入中原,擄掠殺傷甚多,但除第一次,並未想過取得尺寸之地。戰略上其實並不成功,況且大勝之下,也是有不小打擊的,和多爾袞一塊領兵的嶽託(努爾哈赤次子禮親王代善的長子)就死於山東。更甚者,乘明遼軍入援之機,皇太極還曾親領大軍兩次攻打寧錦之地,竟也先後受挫於中後所和松山,垂頭喪氣而回呢。和也和不得,打也無實效,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
就在此時,降清的漢人們粉墨登場了。他們比起滿洲貴族甚至皇太極來,真可謂目光更深邃,眼界更寬廣,韜略更出眾,更是雄心高萬丈,當然打垮昔日祖國大明的渴望也更強烈(投敵者歷來如此)。他們就經常鼓搗,上個萬言書、平明策什麼的。
毫不誇張地說,清人最後之所以能入主中原,多虧了他們這些人在耳邊不斷吹風,要不哪有這個壯志喲!幸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