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拜得明師,大恩大德,沒齒不忘!”
關天養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怔怔地看著他道:“你當修行真的就是逍遙自在,無憂無慮麼?”齊仲琳大奇,“難道不是?”關天養吁了口氣,“不是得很……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修行界的兇險殘酷百倍於官場和江湖,能好好地做一個普通人,快快活活地過上一輩子,那就不要去修行……看吧,你以為我以騙你。算了,我也懶得多說。修行這東西是要看緣份的,強求不來。我是認得不少人,可也沒法子把你舉薦給他們!”
齊仲琳頓時呆住了,滿臉盡是失落。
關天養嘆道:“我跟你父親也算是朋友,所以不想你往火坑裡跳。當初我沒跳進修行界前,也覺得它十分的美好……”便娓娓地將自己這兩年多來的經歷細說了一遍,聽得齊仲琳是毛骨怵然,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紅,紅了又黑,時而義憤填膺,時而咬牙切齒,哪裡還有心思去聽戲文都唱的什麼了?直到四出‘香魂譜’都唱完了,下人來問他還要不要聽,他不耐煩地一擺手,“下去,都給我下去……那你去了嵩山後,還有沒有人找你索要龍鱗?”
關天養望了望天色,見暮色已漸罩了下來,就笑道:“他們眼下正需要我呢,又怎麼會故意跟我為難?再說,龍鱗與生存比起來,何者重,何者輕,他們都清楚得很。一旦不再需要我了,定會舊賬新賬一起算。”
齊仲琳臉色青森森的,眼神裡盡是驚懼,渾如他也經歷了一番關天養的際遇,“真不敢想像,修行界竟然這般沒有王法,太可怕了……”重重地吐了口氣,渾身一軟,癱在了椅子裡。
關天養嘿嘿地道:“這算什麼?你若是真的拜入了哪個門派之下,平日裡倒沒什麼,日子過得當真是逍遙,跟神仙沒什麼區別。可一旦有事,掌門號令之下,不管是火坑還是魔窟,你都得義無反顧地跟著跳。那時候你的命就不是命,就是一顆棋子,賤得不如螻蟻。幾千年來,修行界哪個時候真正平靜過?特別是近三百年來,正魔二道互相攻伐,為此而送命的修行者不知凡幾。可是有什麼辦法?既入了修行界,就得按他們的遊戲規則來。若是你想著自己的性命寶貴,敢不遵從號令,輕則被廢了修為,逐出山門,重則一樣沒命。而一旦沒了門派庇護,隨便個爛貓雜魚都能取了你的性命,還沒人會為你鳴不平……”說到此處,見齊仲琳連嘴唇都嚇得白了,便吃吃地笑道:“我也不是故意要嚇你,實在是就是這麼回事。那些能修成仙的,哪個不是從白骨山裡爬出來的?在我看來,與其去追求這些虛有其表的東西,還不如實實在在地過一輩子。”
齊仲琳囁嚅著道:“多謝關大哥相告……呀,戲都演完了?”關天養哈哈大笑。
管家來了,說晚宴已經備好,請關天養入席。
關天養看了看天色,搖頭道:“不了,我這還得趕路呢!”
齊仲琳頓時著了急,“關大哥,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急著走麼?不行,無論如何也得多住兩天。我還有好多問題要向你請教呢!”
關天養笑道:“以後有機會再說吧。你也是知道的,九夏城又面臨著一場危機,我的家當全都在呢,得回去好好地守著才能踏實!”
齊仲琳拉著關天養,說也不差這幾天,又說幾個月都沒有出現,斷不至於就在這一兩天就陷入不可收拾的局面云云,總之就是不放人。關天養正無可奈何,管家又將齊世武請來了,也留,說特地請了幾位老朋友作陪,無論如何也得吃過晚飯了再走。
關天養也不是個全無人情味的貨,見齊世武這般,便知盛情實在難卻,就說:“好吧,吃過晚飯再走……”相較中午只有齊仲琳一人作陪,晚上可謂高朋滿座,除了齊世武外,另有六人,全是新面孔。
【三百四十五、故舊重逢】
關天養也不管誰是誰,反正齊家的酒是喝不醉他的,且眾人都如捧月般捧著他,便來者不拒,杯到酒幹。眾人見他酒量如此之宏,叫好不迭。都架秧子似的湧上來或是勸或是敬,想著方兒把各種好話都說盡了,只是想將他灌翻。關天養暗覺好笑,心說:“小爺的酒量也是你們能量得出來的麼?”便逞起性子來,說是他喝一輪,在場的每人喝一杯——席上除了齊世武和關天養共有六人,也是就是說關天養喝八杯,他們才喝一杯——還說若是他先醉倒了,送在座的每人一件寶貝作新年之賀。眾人都只當他年輕,愛擺顯能耐,如何能不答應?越發的起勁了。結果是子時不到,除了齊世武量力而行外,其餘人等全都趴下了。
看著第六個自誇海量的朋友被丫環們攙下去醒酒了,齊世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