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個年輕的女子一個不留神撞到了前頭人的後背,女子連忙道歉:“抱歉,失禮了。”
被撞的人轉過身來,莞爾笑笑:“無妨。”
“左、左相。”
這被撞女子行了個禮,便匆匆離開了。洪寶德扯扯嘴,她是洪水猛獸嗎?這麼躲她。洪寶德不大在意,扶著肚子獨自往殿外走去,一路大官小官都兩邊閃開,行以莫名其妙的注目禮。
待左相爺的錦緞靴子剛邁過大殿的門檻,後面的結伴緩行的命婦們就面面相覷了。
頭戴金釵步搖的貴婦人嘟囔了一句:“左相大人的肚子……”
瞬間,話題便被開啟了。
這頭戴金釵步搖的,是前大涼戶部左侍郎的夫人,右邊凹凸有致風韻猶存的貴夫人是督察院御史的大夫人,左邊是順天府府尹的二夫人。
三位都是涼都叫的上名號的命婦,見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周圍也沒他人,便放肆大膽起來了。
督察院御史家的附和了一句:“得有五六個月了吧。”
順天府府尹家的大吃一驚:“不是還未成婚嗎?”
“早便被退了親了,聽說忠平伯前幾日就回靖西了。”督察院御史家的大夫人知之甚多,便與二位夫人說起了京都這樁不算秘聞的秘聞,“洪左相莫名其妙就懷上了,也沒個風聲,肚子裡的孩子啊,八成不是忠平伯的,不然哪個男人會連子嗣都不要。”
戶部左侍郎家的就問了:“那孩子是誰的?”
“誰知道,一個妙齡女子,還未成婚便懷了身孕,沒準還是在與忠平伯訂婚時就做了出格的事。”
左侍郎家的眼露鄙夷:“一國左相如此不知禮義廉恥,竟還大著肚子在宮宴上拋頭露面,實在丟大涼女子的臉面。”
督察院御史家的連忙低聲附和:“可不是,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會不會羞憤欲死。”
“依我看,也是個沒擔當的膽小之人,讓女子懷孕又不娶她,如此懦夫算什麼堂堂正正的男兒。”順天府府尹家的夫人嘖嘖了幾聲,“父不詳的孩子生下來作甚,左相也是糊塗。”
另外兩位夫人正欲接著話再說上幾句,被錚錚傳來的男聲喝止了。
“宮中重地,非議朝廷命官,幾位夫人好大的膽子。”聲音,已動了怒。
三位夫人連忙轉頭看去,頓時尷尬至極,囁嚅了一聲:“將、將軍。”
怎這般倒黴!說左相爺的壞話,竟讓安遠將軍聽到了,現大楚誰不知道安遠將軍向來袒護左相爺。只是,實話實說,又是宮裡,安遠將軍也不能怎麼樣吧。
三位命婦人如此想著。
秦臻道:“方公公。”
方公公趕緊上前去:“將軍有何吩咐。”
秦臻冷冷一眼掃過那三位婦人:“將這幾人按照宮裡的規矩處置了。”
到底是一國將軍,那眼神就是略帶冷意便能讓那三位深宅貴婦嚇破了膽,一個比一個臉白,脂粉抖動。
宮裡的規矩:亂嚼舌根者,杖刑。
這三位夫人,也真是太不懂分寸了些,要說閒話也關門閉戶地說啊。
方公公瞧了一眼,有些為難:“將軍,這,”畢竟能被請來宮裡參加宮宴的,夫家官職絕不會低,況且婦人們向來長舌,何必計較,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不想——
秦臻臉色冷得緊,沒有半點鬆動:“有什麼問題本將軍一律擔了,先把人扣了。”
安遠將軍的態度擺這兒了,今兒個是一定要給左相大人討個公道!
方公公權衡了一番,喚來內侍局的宮人將幾位夫人攔住,三個平日裡大門不邁的女人哪裡見過這陣仗,嚇得花容失色。
這廂鬧出了動靜,驚動了還在酒桌上應酬的幾位大人,幾位大人一見是自家夫人被宮人拉扯,連忙放下酒杯前去阻止。
“安遠將軍,不知拙荊所犯何事,竟惹得安遠將軍如此動怒。”順天府府尹道。
秦臻面無表情:“侮辱朝廷命官。”
督察員御史大人方才走得晚,也聽聞了幾句,覺得無傷大雅,何況左相大人都敢挺著肚子出來,還怕人說,便笑著打圓場說:“不過是無知婦人多舌了幾句,下官代拙荊先陪個不是,改日下官必定親自去左相府登門賠罪,還請將軍看在下官的薄面上,既往不咎。”
戶部左侍郎也連連賠禮道歉,暗暗惡狠狠瞪了自家夫人幾眼,真是太不成體統了,什麼地方就敢閒言碎語。
三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