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了?”
菁雲道:“司寶局的周薏不是周薏本人,而是假扮周薏的周若,這兩人是雙生姐妹,長得一模一樣。”
周若沒死,還在司寶局扮演周薏?
沂水懵了:“那死在火裡的是?”
“是妹妹周薏。”
以假亂真?移花接木?丫的,當初西陵連家的雙生姐妹也玩這種橋段,怎麼雙生女都如此奸詐狡猾!北贏許多一窩好多隻的,也沒哥哥弟弟、姐姐妹妹胡亂冒名頂替啊!
沂水同菁雲一起出了永延殿,他當機立斷:“我去王府通傳尊上,你快去將那個女人抓起來,別讓蕭景姒見到她。”
菁雲刻不容緩。
可是,還是晚了,蕭景姒還是見了那個女子,不管她有意無意,那個女子還是走進了星月殿的殿門。
事情緣由是這樣的,晌午過後,司寶局往星月殿送了一批飾物,司寶局的人前腳剛走沒多久,外殿的一個宮女後腳就暈倒了,口吐白沫,症狀奇怪,紫湘宣了太醫院的人過來檢視,不想查出司寶局送來的珠釵上有毒,這珠釵可是送來給女帝陛下的,竟然有人膽敢下毒,自然不能姑息,女帝陛下親召了掌管六司的王尚宮,以及負責這批珠釵製作的司寶局掌珍。
王尚宮與周司珍跪在外殿,隔著湘繡雙鳳掛簾,女子的聲音從珠簾後傳來。
“王尚宮,你給朕說說,為何司寶局送來的簪子上會有胭脂紅的粉末?”
光是聽聞聲音便知女帝是何等年輕與果決之人,王尚宮膽寒,此前,她從未見過這位女帝,自從女帝登基,帝君解散了後宮,負責衣食住行的尚宮房六司便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並沒有機會得見女帝陛下,不想第一次被召見竟是惹下了如此大禍,女帝陛下的手段她早有耳聞,王尚宮越發膽戰心驚,不由得哆嗦發抖。
王尚宮回話:“陛下明查,奴婢、奴婢不知。”
蕭景姒嗓音忽而沉下,不怒而威:“不知?好個不知,在你管轄之內有人意圖弒君,你這個六司之主卻什麼都不知道,朕要你有什麼用?還是,”頓了一頓,“王尚宮你借司寶局之便謀逆下毒?”
王尚宮嚇得臉色發白,不敢直視擋簾,俯身叩首,戰戰巍巍道:“陛下明查,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加害陛下,請陛下寬限幾日,奴婢定會明查此事,給陛下一個交代。”
王尚宮的話音剛落,跪在她身側的女子突然開口了,言明道:“是我下毒的。”
王尚宮瞠目結舌,不可思議地看著周薏,她直挺挺地跪在那裡,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信誓旦旦地說:“胭脂紅是我下的。”
“你——”
王尚宮的話被打斷,蕭景姒問:“你便是周薏?”
周薏回話:“是,奴婢是司寶局掌珍周薏,前西陵周太保之女。”她字字清晰,儘管一身冷汗,也沒有退卻。
王尚宮整個人都暈暈繞繞的,大聲斥責:“周司珍,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若是她六司之人下毒,她這個尚宮也難辭其咎,厲聲質問道,“當著女帝陛下的面,你若是所說不實,就是欺君之罪,你有幾個腦袋敢在這裡胡言亂語!”
周薏對王尚宮話裡話外的警告置若罔聞:“陛下,這胭脂紅確實是我塗抹在簪子上的,塗在了碧綠血玉櫻花簪的步搖上,這種毒,只要碰觸就能滲入面板毒入肺腑,若是適量,不會致死。”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這便是奴婢下毒剩下的胭脂紅。”
條理清晰,有理有據,供認不諱,甚至連證據都交出來了,她似乎有備而來。
蕭景姒看向屏風後的女子:“你要弒君?”
“奴婢不敢。”周薏知無不言,盡數招認,“奴婢知曉這珠釵不會送到陛下手裡,所以才出此下策,而且奴婢下的藥量很小,並非要毒殺他人。”
機關算盡,倒是個聰明的女子,果然是周家精心栽培的。
蕭景姒倒起了幾分興趣:“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
周薏磕頭,懇求道:“奴婢有事稟報,想見陛下一面,此前已經多次來星月殿求見陛下,卻被攔截在外,奴婢無計可施才想出了下毒的法子,奴婢懇請陛下給奴婢片刻時間,奴婢有要事要告知。”
王尚宮一聽便大駭:“周薏,你好大的膽子!”連忙請罪,“奴婢管教無方,竟讓手下之人犯下如此大禍,請陛下責罰。”
沉默了片刻。
蕭景姒道:“你們都先退下。”停頓,又道,“周掌珍留下。”
周薏大喜:“謝陛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