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了。”
他不是不驚訝的,瞪大眼睛看看我,然後慢慢笑了笑,“你的父母確實真的太好奇了,好在我寫的是法文。”
“可是他們看到了你寫的那三個漢字,所以他們問我是不是在跟外國人交往。”
“……哦?”他說,“那麼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沒有回答,我就是聲色俱厲地質問他們為什麼私拆我的信件,我很少跟父母吵架,這回狠狠發作了一頓,他們不敢追問了。就是這樣。”
“嗯,你狠狠地,跟你的父母,發作了一頓。”他把句子主幹摘出來分析,想了想,“這至於嗎?”
“不,不至於。”我說,“我有點矯情,我並不是真的生氣。”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因為我不想要回答那個問題。”
“……”
“從前做學生的時候,我要參加很多考試。但是我並不想都跟我的父母說。你知道,孩子的小事兒,到了父母那裡就是大事兒。我不願意他們跟我一起提心吊膽,我不願意他們那麼在乎。所以我只把透過考試,或者獲得很高的名次這樣的好訊息告訴他們。如果沒有把握,那麼我不想讓他們知道。這對老年人也是一種保護,對不對?”我說,我笑了。
“嗯。也許你說得對。”JP說。
“我說的就是對。那麼你把認識我的事情告訴你的父母親了嗎,JP?”我說得很慢,但是很清楚。老實說,這是我非常關心的問題。
“……不,沒有。”
“你看,所以說我們的觀點和看法是一樣的。”
他在鏡頭前面微微低下頭,我看見他圓圓大大的額頭,想起他回法國之前的那個夜晚,我們在喜來登酒店二十四層那間套房裡,那個不知道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的椅子上,我抱著他的頭,親親這裡,又親親那裡。
我想我剛才的話可能讓他覺得有點為難了,想要換一個話題,我說:“現在我們來說說你在那封信的最後畫的三幅小畫。”
他抬起頭,笑起來,“那不是畫,那是我寫的三個漢字。”
我也笑起來,“好吧,可是你寫得不對。”
“哦?那我應該怎麼寫呢?”
“四個漢字,”我說,“我,喜,歡,你。”
我打字出來,字型很大,讓他看仔細,我說:“請你現在用一張白紙寫出來,給我看。”
“嗯,好的。”
他可是畫了半天,才歪歪扭扭的畫出來“我喜歡你”這四個字,拿起來讓我看,頗有些中國畫神似而形不似的意象在裡面,我對著鏡頭哈哈笑起來。
JP說:“為什麼你添了一個字?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JP,咱們兩個,你對我,不是Jet’aime,而是Jet’aimebien。不是‘我愛你’,而是‘我喜歡你’。”
他還是那張好脾氣的可愛的臉,眼鏡摘掉了,藍眼睛像湖水一樣,“為什麼?”
“因為我們彼此尚不瞭解,因為我們剛剛認識,相處了還不到二十天。”
“那麼Claire,有沒有一個標準,兩個人要相處多久,才可以說‘Jet’aime’?”
“……”
他也可能是不願意難為我了,拿著那張紙說:“謝謝你教我這四個字,這個新詞。不過,我要說的意思,已經寫在給你的信上了。”
13他的薪水與房產
二○○七年的暑假,身為電腦半盲的繆娟同學的計算機裝置有了一個飛躍:終於擺脫了原始的赤裸狀態,增加了諸如話筒、攝像頭、耳機等聊天工具,為的就是與JP大哥隨時保持聯絡,鍛鍊口語的同時順便談談網路戀愛。
為了對其進行適度的勾引和刺激,又不顯得過於猥瑣,我還特意為了網聊準備了好幾套造型:
白天聊的話,我穿一件白色的竹節棉T恤衫,上面有個大腦袋的加菲貓,電視上正在演韓劇《露露公主》,我在裡面又學了好幾招,我跟他聊著聊著,就會狀似隨意地弄一個什麼星星形狀啊,蜻蜓形狀的卡子把前面的頭髮別住,跟你們說,一般人我不告訴她,不少男人覺得女孩別卡子的動作十分可愛,JP也是。
他說著說著,我一彆頭發,他就會眼睛一亮,“哎,這個卡子很好看。”
我就漫不經心地說:“哦,隨便玩的小東西,這樣的東西,我有很多。”
天知道我為了挑選那麼幾個破卡子在韓國城轉悠了多少時間,花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