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小秦嶺山脈,
此時日已落下,天色略顯昏暗。
此處幽靜清爽,鳥語花香,絲毫沒受到縣城戰事的影響。
韓雄帶著他的這幾個傷痕累累的部下,欲進山逃難。
然而,遠遠能夠望到,山林外有一營兵將駐紮在此,擋住了韓雄等去路。
“不知王妃現在何處?”韓雄帶著大家藏躲在營外山石之後,從“段”字軍旗上看,能夠確定那正是段煨的追兵。
這些敵人為何會在此地?難道這些人早就埋伏在此?但為何毫不隱蔽?又或許是追擊王妃來到了這裡?韓雄陷入了深思,這一營敵軍的出現讓他有些意外。
看上去那敵營警惕性很高,不斷有四五人一小隊的巡邏兵在營外、山前、林中搜尋放哨。
儘管他們就剩下不到十人,但要想從這裡過去,多半會被這裡的巡邏兵發現。
“很簡單啊!”張鈺講的輕飄飄,“方案就兩條,一,我們趁空隙衝過去!二,換條路,繞過去。”
“衝!”
王軼蔚提劍就想上前,卻被韓雄拉住,“不可,如今就剩這幾個人,你一人衝過去容易,這些士卒怎麼辦?他們都是這場戰役的倖存者,不能再有事了……”
這番話,說在他嘴上,卻痛在這幾個士卒心裡。頓時,吸鼻抹淚,哽咽難語。他們本該陪伴在家人身邊,卻被抓了壯丁,又因戰亂沒了家園,最後又落到了個被多番追殺,奔逃山野的地步……
可韓雄的仁慈與猶豫並不是件好事。他們靜靜等候在營外,思索著下一步計劃,卻等來身後一陣馬蹄嘶鳴……
“那是誰的軍隊?”眾人紛紛回頭,朝著遠處望去……星光下,遠處一波騎兵正往此地趕來,群馬奔騰,激起亂石塵霧,他們沒點著火把,無法估計其數量,也無法判斷是敵是友。
聲音越來越近,連地面都開始震盪,可依舊無法看清他們。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現心頭。
“快撤!”韓雄連忙帶著眾人從山石後退了下來,而山石之後,是一片廣袤貧瘠的石地,毫無隱蔽的地方。唯有幾塊稍大些的岩石,正巧能容得了下蹲後的成年男子。
聞及遠處的那隊騎兵,山前營地中的敵軍士卒一時也摸不清是否是自己人。只見得他們營門緊閉,有序緊促地排列成隊,擺出一副嚴防死守的架勢。
“先生!這該如何是好?”向青蹲在山石後頭,半露著頭,窺視者南北兩處人馬的動向,“撤?”
北面而來的騎兵,聲勢浩大,不像是王妃的隊伍。而這般嚴守的敵軍,又不太像在此埋伏了許久的樣子。
此時韓雄心裡也不是很清楚,但憑感覺,那波騎兵肯定不是友軍。作為這幾個士卒的頭兒,韓雄必須要做出正確的選擇。
“原地待命!”
“呆在這裡被他們包了角子??”張鈺嚷嚷起來。
“餃子?”韓雄一愣,來到這個亂世,就從未見到過餃子餛飩。沒想到,這句經典的臺詞居然是出自張鈺之口。
“絕不能坐以待斃!”王軼蔚提劍就拔,劍身只露出一半。
韓雄突然朝著天空高呼幾聲,“有敵軍!有敵軍!有敵軍!”
“你!……你這是作甚!”張鈺一把拉住了韓雄。
這一舉動驚住了所有人,也包括營裡的敵人和正奔來的騎兵。
“快跟著我一塊兒喊起來!”韓雄堅定的眼神,讓向青堅信他的計策定能破敵,儘管他還不能完全明白其用意。
“有敵軍!有敵軍!——”
“你……你倆……”
“快跟著一起喊啊!”
“有敵軍!有敵軍!”
……
情況似乎有了變化。
營地內的敵軍,陣型變得更為嚴整,盾甲頂著營門,其後槍戟高高豎起,又有一排弓手拈弓搭箭,蓄勢待發。
而那波騎兵,騎速並未降低。他們披著砂石塵霧,快速逼近營地。鐵蹄激起的沙土在殘月下遮蔽了一切視野,連這波騎兵自個兒也沒法真正看清前方營地內的到底是何人的部隊。
儘管韓雄鎮定自若,但眼看著騎兵快速逼近,眾人神經緊繃,有點按捺不住,半提刀劍,就怕反被敵人來了個前後夾擊。然而,韓雄內心也慌得很,一手緊緊握著劍柄,頭頂的汗珠沿著髮際緩緩淌下。
“殺!”韓雄忽然大吼一聲,一手拔出劍擊打著岩石,一手按住身後計程車卒原地不動,又示意他們跟著喊起來,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