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這個人。
他的意識昏沉,對心中的愛慕已無法自制。他不知道,他看著葉輕霄的目光是如何溫柔。而這一切,卻逃不過葉宗希的眼睛。
當一陣激痛過後,葉辰夕終於熬不住昏迷了過去,葉宗希命人抬來擔架,準備把葉辰夕帶回營帳。
葉輕霄輕輕掙脫了葉辰夕的手,手腕上已出現了一圈紅痕,他站了起來,再看了臉色蒼白的葉辰夕一眼,才轉過身離開,但當他對上葉宗希的目光之後,不禁心頭一凜,葉宗希的目光如膺隼,帶著睿智和明悟,讓人無所遁形。
那目光讓葉輕霄如浸寒潭,彷彿不為人知的心事被看穿,讓他的後背瞬間驚出冷汗。他假裝鎮靜地行禮退下。
回到營帳後,他怔怔地坐在案前,對著燭火發呆,腦海裡反覆出現葉辰夕的每個表情、每一句話,最後定格在腦海的是葉辰夕下午那句深情的話語:“皇兄,我對你的心思,難道你真的不懂?”
他以手指摩挲著自己的嘴唇,彷彿仍能感受到葉辰夕的嘴唇餘溫,一聲喃呢低語在帳內輕輕響起,帶著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我懂……其實我都懂,可是……這樣禁忌的感情,我如何敢放膽去愛?”
恍惚間,又再想起父皇那目空一切的眼神,他不禁全身一顫,緩緩閉上雙目,嘆息道:“也許,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謂我心憂
因葉辰夕受傷,狩獵草草結束了。歸途中,群臣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喘一口。其實葉辰夕的傷口並不算嚴重,只不過是失血過多才會造成重傷的假象,回程的時候他沒有騎馬,而是躺在馬車內。
馬車內太悶,葉辰夕掀起簾幕的一角,注視著在前面踦馬的葉輕霄的背影。從小到大,他的目光已習慣了在人群中追逐這個背影,有時候更恨不得把葉輕霄拆骨入腹。對於多年來付出的深情,他從不曾悔過,只盼那人終有回應的一天。
直至日落,一行人才回到宮中。葉宗希把獵物賞賜給眾臣,又賞賜了一些藥材給葉辰夕,然後便回寢宮休息,眾臣也陸續散去。
因此次狩獵歸期不定,葉輕霄並沒吩咐秦王府的車伕在宮門外等候,如今只好讓朱禮到市集僱馬車。
葉輕霄站在正華門外,俊美的臉上帶著無法掩飾的疲憊,天空中烏雲密佈,彷彿一道墨痕,空氣中帶著一陣陣風雨欲來的壓抑氣息,悶熱得慌。
少頃,身後響起馬蹄聲,由於官員不能在宮中乘轎或騎馬,因此這馬蹄聲引起了葉輕霄的注意,當他轉過身來時,已有一輛馬車停在他身旁,車廂內的葉辰夕掀開簾幕,對他笑道:“皇兄,暴風雨將至,不如讓我送你一程吧!”
葉輕霄知道必是父皇憐惜葉辰夕的傷勢,才會讓宮中的人直接送他回府。他對上葉辰夕的目光,但很快便又避開,宛拒道:“不必了,朱禮已經去僱馬車了。”
葉辰夕劍眉一軒,對著和車伕同坐在駕駛座上的蘇世卿吩咐道:“世卿,你留下來等朱護衛,就說本王送皇兄回府了。”
“是,殿下。”說罷,蘇世卿下了馬車,並俐落地為葉輕霄掀開車簾,恭敬地道:“秦王殿下請。”
葉輕霄下意識地回望富麗莊嚴的皇宮,心中猶豫。
葉辰夕突然蹙眉,似在隱忍著痛楚。葉輕霄見狀,心頭一緊,脫口問道:“可是傷口痛?”語畢,便毫不猶豫地上了馬車,坐到葉辰夕身旁,輕聲說道:“讓我看看。”
葉辰夕不禁在心中暗歎,若早知苦肉計有用,他又豈會等到今天?
葉輕霄緩緩褪下葉辰夕的衣衫,仔細審視他後背的傷口,只見傷處被重重紗布包裹著,並未出血,葉輕霄暗鬆一口氣,緊蹙的雙眉終於鬆開,關切地道:“你這幾天小心點,太醫說過這傷口不能沾水,你千萬別沐浴,隨便擦一擦便行了。”
葉辰夕靜靜地注視著葉輕霄的側臉,只覺得那輪廓十分好看,那一張一合的薄唇更讓他的心怦怦亂跳。
他的心中早下了決定,若葉輕霄答應他,便等於同意放棄對他母親的復仇,那他也願意放棄皇位,為葉輕霄守護江山。若葉輕霄不答應,他只有繼續原定計劃,登上九重,把葉輕霄的所有退路截斷,不讓他有拒絕的機會。
他的一生都在追逐這個人,他可以放棄許多東西,但只有葉輕霄是絕不能放棄的。若命中註定他們只能當兄弟,那麼他寧願逆天而行。
當葉輕霄幫葉辰夕整理好衣衫、轉過臉來時,正好對上葉辰夕的目光,那眼神如烈酒,異芒炯炯,灼得葉輕霄心頭一震,連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