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一頓地說:“不要纏著她,離她遠遠的。”然後不看郝大地,轉身離開了,身後傳來郝大地的聲音:“當了兩年哨所主官,不至於端起來吧,我和她的事,纏不纏的,在我和她,誰也管不著,包括你。”
這回是郝大地先走了,肖沐天站在那兒看著郝大地的背影,人很無奈。
古蒙兒偷聽了這一切,她沒想到肖沐天和郝大地這樣兩種完全不同的人,居然會喜歡同一個姑娘,看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古蒙兒又一次陷入了困惑之中。 。。
第二章 親愛的兄弟 <;5>;
第二天黎明,狂風大作,博古拉哨所的哨兵站在營區門口,被狂風吹得站立不住,他大衣外的腰間繫著一根被包繩,繩子的一頭緊緊拴在石柱上,這個樣子,他才可以站得穩一些,他的頭頂,一面紅色的國旗在大風中嘩啦啦狂響,向所有人宣告著,變天了,隨時可能有大雪降下來。
在哨所操場,巡邏隊冒風站立在朔風中,肖沐天和安志民站立在佇列前,哨兵們情緒複雜,陳川和幾名班長的眼眶是紅的。肖沐天收回視線,朝天上望去,有細碎的雪粒子落下來,大雪很快要到了,這天說變馬上就會變的。
安志民戀戀不捨地拍了拍九毛九和老軍馬雪花,鬆開它們,九毛九和雪花走到肖沐天身邊。
郝大地和古蒙兒站在佇列的一旁,郝大地一副無所謂的架勢,古蒙兒傲慢地揚起下頜。安志民看著他們想說什麼,最終忍著沒說出來。
肖沐天看懂安志民臉上的神色,他很小聲地說:“志民,不用說了。”說完,恢復音調,衝著安志民說,“安連長,我有一個請求,我想看著同志們走出營區,上線巡邏。”
安志民嘴唇嚅動了一下,心裡酸酸的,眼角也溼了。官兵們情緒也激動起來,一班長帶頭喊:“安連長,我們送連長!”
陳川喊:“我們要送連長!”
陶煥也喊:“讓我們送連長!”操場上響起官兵們的一片請求聲。肖沐天不說話,在狂風中堅定地看著安志民。安志民腮幫子抽動了一下,大聲吼道:“都別嚷了!”
安志民命令全體立正,挺起胸脯,向肖沐天敬禮,請肖沐天保重,肖沐天向哨所的官兵們還禮。
肖沐天后撤一步,讓身邊的九毛九和雪花成為官兵們的視角中心,全哨所官兵們向九毛九和雪花敬禮,九毛九慢慢地一撐後腿,由坐姿改為站姿,頭顱高昂,目光中滿是莊嚴。巡邏隊出發了,他們邁著堅定的腳步,走向營區大門。肖沐天目送巡邏隊,看著他們走出營區,消失在遠處。
古蒙兒看郝大地,發現郝大地早把腦袋轉向一邊,看遠處荒涼的冷山,古蒙兒看不見郝大地的臉,可她明白他此刻內心一定很難過,一定波濤洶湧著。
肖沐天朝紅旗看了一眼,他牽著老軍馬雪花,帶頭走向營區大門口,他沒有回頭,九毛九回頭看了郝大地一眼,緊緊跟上肖沐天。郝大地從地上拿起古蒙兒的行囊,背上肩,轉身跟了上去。古蒙兒也跟上去,她沒穿那件大衣,穿著自己洗乾淨的登山裝,大衣被郝大地抱在懷裡。
雪飄出了形狀,漸大了,洇溼了紅旗。天是越來越陰,風小了許多,雪飄得不疾不徐,十分好看。九毛九跑到前面去了,肖沐天牽著雪花跟在它後面,再後面,是並排走著的郝大地和古蒙兒。古蒙兒大口喘著氣,她實在累極了,想休息,郝大地拿話抵她,“你說九遍了。”
古蒙兒大聲喊:“喂!”肖沐天回頭,“我累了,我會騎馬。”
肖沐天“嗯”了一聲,扭頭繼續往前走,古蒙兒生氣,加大聲音:“你沒聽見呀,我說我會騎馬,就是,你把馬給我,我騎著走。”
肖沐天頭都沒回,堅定地說:“不行。”
古蒙兒不解地回頭看郝大地,雪花是退役軍馬,問:“那又怎麼樣?”
郝大地冷漠地說:“你爸爸退休了,你不會讓你爸爸往十二樓扛煤氣罐子吧?你有爸爸吧?”
古蒙兒突然發作,衝郝大地大喊:“別提他!”郝大地困惑地看她,不知道她發哪門子火。古蒙兒走到一邊想坐下,郝大地趕上去拉住她,繼續往前走。他們還沒走十二里路,還得走七八個小時,古蒙兒這會兒就走不動,下面的路怎麼辦?
古蒙兒實在是累極了,她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苦,可郝大地就是不讓她休息,要她翻過山坡才會讓她休息十分鐘。古蒙兒沒辦法,被郝大地強拉著,跌跌撞撞往前走。
太陽偏西時,海拔低了許多,天上沒有了雪,九毛九還走在隊伍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