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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起倉促,莊碧嵐躲閃得很是吃力,好不容易才避開其正面刀鋒,後腰部位的衣衫卻已被刀尖劃開,在肌膚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他略一側臉,毫不猶豫地出劍,橫劈,流光破開雨幕,帶起一溜血珠,迅速割斷了那暗衛的脖頸。
就在此時,我身後忽有一道黑芒穿透風雨,伴著利器破空的銳嘯,疾速射向正全力刺向那名暗衛的莊碧嵐。
電光火石間,我立刻想到了那匹中箭的馬,失聲高叫:“快閃!”
南雅意顯然也想到了,一邊衝上前去推開莊碧嵐,一邊高叫道:“莊兄,暗箭!”
莊碧嵐驟然回過頭,想前避已來不及,而南雅意已從側面撞了過來,只將他猛地一推,但聽很輕微的一聲,南雅意悶哼著,袖子在空中徒勞地甩過半圓的弧度,人已往下栽去。
“雅意!”
莊碧嵐驚駭地喚著,一把將她托住,挽在臂腕間。
我挺直了身體,望著那截在南雅意後背上巍巍顫動的箭羽,連眼前的雨點都似停止了滴落。半響,我才無意識地向前邁出兩步,啞著嗓子喚道:“雅意!”
腳踝處有銳痛傳來,可我再顧不得,瘸著腿直衝了過去。
風雨並未過去,又一道電光閃過,正照出南雅意蒼白的臉,失色的唇,和因強忍痛楚而顫動的眼睫。
莊碧嵐的臉色好不了多少,正小心地將她攬著靠在肩上,檢視她的傷勢。
箭鏃已整個地沒入她的後背,連部分箭桿都已沒入肌肉,箭羽正隨著她因疼痛而沉重的喘息而顫動起伏。鮮血瀝瀝,正緩緩從傷處溢位,漸漸將淡紫的綃衣染紅。
“雅意,雅意,別怕,知道嗎?”
莊碧嵐低沉地說著,聲音很平穩,但抓向箭羽的手卻在顫抖。
我已走到近前,替南雅意撥開被雨水沾在額上的髮絲,緊緊地握了她的手,有些語無倫次,“不怕的,不怕的,沒事,沒事……”
南雅意的眸子已經失去了往日靈動的神采,只是點頭道:“嗯,沒事,沒事的……那箭……扎得深不深?”
“不深,不深,不要緊的。”
莊碧嵐低眸望她一眼,溫言說著,捉著箭桿的手驀地一用力,但聞南雅意慘叫一聲,整支箭已被拔出,背部傷處鮮血濺湧,竟噴了莊碧嵐一臉一襟。
“雅意!”我驚痛地叫起來,慌忙用手去掩她的傷處,只盼能將那鮮血全壓回到她的體內。
可我到底做不到。
雨還在下,冰冷,冷得讓人溼淋淋地只想哆嗦,掌心不斷往外冒的鮮血卻極溫暖,溫暖得讓我忽然想起我們在冷宮的冬天互相依偎時的輕笑。
“雅意,雅意,雅意……”
看著她慘叫後突然垂下的頭,我無措地喊著,恐她是一時睡了,聲音大了,會驚醒了她,又恐她睡去了再也醒不過來,聲音小了,她聽不到我在留她。
“嫵兒,抱住她坐下,我先給她敷藥。”
莊碧嵐深深地吸一口氣,將南雅意送到我的懷裡。
“她……她沒死,她沒死,她不會死,是不是?”
我忙不迭地接過她柔軟的身體,膝蓋一屈便會倒在泥水中,像溺水之人握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慌亂地向莊碧嵐求證,嗓子已哽咽得快要吐不出字來。
莊碧嵐沒有回答我,一邊從腰間掏出兩隻瓷瓶,一邊吩咐,“轉過身去,背朝刺槐樹那邊抱住她。”
我立刻想到那個放箭的殺手,忙道:“那裡有想殺我們的攝政王府暗衛!”
莊碧嵐略一沉默,才道:“想殺的只是我。可我現在必須救雅意,不能讓他得手。”
我渾渾噩噩地在他的幫助下挪動著身體,感覺到南雅意還在輕微地呼吸著,才略放了心,想起他的言外之意。
他應該早聽說了唐天重對我有意,知道那些暗衛會殺他,也可能會殺南雅意,卻絕不可能殺我,因此讓我背對著殺手所在的方向,作為他救護南雅意時的天然掩體。
如果不曾和唐天重有那樣莫名其妙的糾葛,也許攝政王府也不會這樣步步算計,窮追猛打吧?
我不知道,除了埋藏在前方的弓箭手,唐天重還有沒有安排其他什麼局。我不相信這群暗衛並無十分把握的進攻,在暴雨來臨之前發動只是湊巧。
雨還在下,雖沒有起初那麼密集,卻還是帶著夏日特有的暴烈。一顆顆砸得滿臉生疼。莊碧嵐濺在臉上的鮮血已經被雨水沖刷得流下,沾染到素藍的衣衫上,竟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