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區,都乾乾淨淨的,沒一點鬼影。
林小酒抵達目的地金水小區四單元樓下時,“委託人”也遲遲沒有現身,按響的門鈴直響了一分鐘才被開啟,門禁裡傳來懶洋洋且不耐煩的男聲,“誰啊?”
林小酒報上姓名,那人似乎嘟囔了一句:“是女的啊。”而後才開了門。
本以為又是一位“李老闆”,可那人開啟房門之後,看到林小酒,眼睛一亮,已改之前的不耐煩,熱情地同林小酒握手:“您就是大師啊!實在不好意思,門禁壞了,時靈時不靈的,也看不見人影兒,我應該去接您的,怎麼這麼早就到了?”
林小酒:“……”明明是約好的時間,她只默默看他表演。
陽曾琦真人看起來非常有辨識度,雖然只有三十一歲,可髮際線已經岌岌可危,不過五官倒是還算端正,大眼睛雙眼皮,本來顏值應該不低,奈何面板太黑,淡化了五官的存在,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反而是他那一口大白牙。
“林大師,”陽曾琪笑道,“沒想到您這麼年輕,我聽吳先生說,您是風水界裡數一數二的這個。”他比了個大拇指,“我本來不信這個,但是呢,實在是太邪門兒了,所以就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請來一堆人都學藝不精,浪費我的時間,還請您給我掌掌眼。”
陽曾琪口音是地道的老京腔,即便正兒八經也帶著股吊兒郎當的地痞勁兒,更何況他站沒站相,腦門兒鋥亮,彷彿一隻活潑的、成了精的土豆,還是帶著黑泥的那種。
林小酒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健談和歡脫的‘僱主’——畢竟一般‘苦大仇深’才是僱主的標配狀態——忍不住道:“你既然不信,覺得是浪費時間,那為什麼還要花大價錢請我們來?”
“土豆精”“切”一聲,“還不是我家老爺子老太太,算了算了,迷信,請了大師叫他們安心,反正這錢也是他們出的,我心疼也沒用,但今天‘林大師’肯來,我還是挺高興的。”
林小酒:“你就不怕我也學藝不精?”
“土豆精”笑出一口大白牙,流裡流氣道:“這麼漂亮的‘大師’,我還是第一次見,別說浪費時間,就浪費金錢,我也認了。哎大師,你有男朋友嗎?”
不得不說,有時候真是個看臉的社會,如果是帥哥,這樣直言不諱地問陌生女孩子,或許能算作搭訕,可換做“土豆精”,那就是赤。裸裸的騷擾。
林小酒條件反射般想給他個教訓,可眼珠一轉,道:“沒有。”
縮在古玉中閉目養神的鬼大佬:???
“土豆精”陽曾琪:“哎呦這麼巧,我也——”
林小酒勾起唇角,也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不過有老公,脾氣特別不好,動不動就殺人的那種。”
險些從古玉里殺出來的鬼大佬,露出一個矜持又得意的笑容,滿腦子都是‘老公’兩個字,覺得今天來這一趟真是值了。
並不知道自己撿回一條命的陽曾琪繼續笑嘻嘻:“您可別逗我,現在殺人可是犯法的。”
“那當然了,法治社會嘛,”林小酒漫不經心道,“但你也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咒死一個人多簡單,警察從哪裡找線索去哦。”
陽曾琦:“……”
他其實對這些“大師”並沒有什麼敬畏之心,尤其是這麼多位“大師”都失敗的情況下,甚至有些懷疑這些人就是個詐騙團伙,一個個同他演戲,說家宅不寧,風水不好,排著隊地承認自己學藝不精,最後再派一個“大師”來收拾殘局,以謀求高價,也就是家裡老爺子老太太老糊塗了,生了一點小病,就迷信鬼神。
可剛剛聽這位“漂亮大師”的言辭,不知怎麼,陽曾琦意外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是莫名害怕,彷彿她真有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老公,竟真的被威懾住,閉了嘴。
“陽先生,說說您家到底有什麼問題吧,您這一單的簡介太粗略。”說“粗略”已經是比較含蓄的說法了,那一單上只寫了三個大字“看風水”。
但林小酒已經能肯定,這麼一位不信鬼神的人,肯同意父母的建議,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倒黴。”陽曾琦終於收斂了流裡流氣的笑臉,規規矩矩請林小酒坐下,說起了正事,“最開始是我們家老爺子,下樓遛彎兒,不小心摔跤。”
“結果,老人家嘛,”陽曾琦說起來絲毫不見憂心,顯得有些沒心沒肺,“不都這樣,骨質疏鬆,不敢動手術,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就在床。上躺著,但緊接著,我媽買菜,也跌倒了,不過沒有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