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手涼之前進被窩的。
哎……女人笑著嘆了口氣,然後眼角一動,漸漸隱了笑意,面色回覆往日的平靜,轉身離去。
待她剛好走過巷尾,另一顆榕樹下,緩緩走出一個人影,悵然得盯著將軍府內,許久,暴戾的盯著李宥然消失的方向,許久,許久……
第二天,飄香樓裡迎來了貴客,進門就是用上千兩的銀票砸的,何況還是個氣宇軒昂的小姐,霜姨頭昏眼花,腳步虛浮,誰還跟銀子過不去呀,繞是月兒被人包的了,客人點名要,也死拉了出來伺候著。李宥然給銀子的時候,可只說是養月公子的,可沒說不能出場子。
月公子抱著琴糾結著眉頭進屋的時候,最先看到的是一腳踏在軟塌上斜坐著的女人,特別是那兩眼,他只對上一眼,邊趕緊低頭避開,那樣的眼睛,是要吃人的呀。隨即瞟了一眼女人身後站著的兩個魁梧的女人和那腰上的大刀,心中顫抖,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終究是見慣了的人,儀態萬千的走過去,款款施禮,盈盈坐下,撥動琴絃試了音,便彈奏起來。卻始終都能感覺到女人紮在自己身上針尖一樣的眼光,飄月當然知道,那不是迷戀,是仇視。
心中一慌,噹噹兩聲,錯了兩個音。
啪的一聲,琴桌前一個酒杯四分五裂,碎屑飛到他的裙子上,他一抖,急急跪下,再也不敢彈奏。
“這般貨色,還是四公子?”女人冰冷的語氣夾雜著蔑視,一點一點的靠近,飄月兩手有些顫抖,心裡也明白了,這人,不是來聽琴的。
剛想玩,眼前就出現一雙靴子,那是軍靴,他認得,那靴子往上一抬,往下一落,他手上便是專心的疼,肩膀也止不住顫抖……
“這麼沒用的手,要來做什麼?”
女人見跪趴在地上的人淡薄的雙肩雖然不停的顫抖,但是嘴上既不呻吟也不求饒,眉目一冷,腳上用力,男人嚀的一聲全身趴在地上,儘管知道無用,另一手也下意識的扣她的靴子,想減輕一下手上的痛楚,女人臉上有了一絲快意,又是一碾。
“啊……”飄月再也忍不住,淒厲的慘叫起來。
“哎喲,哎喲,這是怎麼回事啊,這是怎麼回事啊……”霜姨聽見叫聲,推門進來,被屋內的樣子嚇了一跳,急忙上前安撫,“哎喲,我的好小姐,月兒這是哪裡對不住您了,老奴陪個不是,求求小姐腳下留情啊……”辛苦培養出來的,就是那雙手金貴了,要是毀了,虧的還不是自己。
不等她說完,旁邊一人走上前來,一卷銀票砸過來,霜姨一愣,撿起來大略一數,媽呀,有一萬兩,同情的看著抖動的人兒,月兒啊,不是霜姨不救你,人家這是存心要費了你啊。
一時之間為難,畢竟是看著長大的孩子。
女人畢竟是軍人,對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沒有太過的興趣,腳上一鬆,“那就叫那個風兒過來看看吧。”對企圖爬起來的人緩緩說道,“咦,我有讓你走麼?”
飄風進來的時候,瞄了一眼重新跪起來的飄月,若無其事的靠到女人邊上,女人又淡淡的出聲讓飄月彈琴……
李宥然推門進去的時候,飄風坐在女人腿上用赤腳颳著女人的小腿,頭靠在女人脖子上輕輕的舔,二人面前的琴座上,飄月一隻手已經血紅的模糊了,血留了一琴,慢慢的向下滴……
直直的走過去,一腳將琴踢翻,一把拉起人來就要走,面前已經齊刷刷的堵了兩個人,二話沒有,欺身就上。
“當家的,打起來了。”霜姨看著蜷在厚厚的狐毛軟塌上的人兒,一身水藍色的衣服,照得男子晶瑩剔透,男子翻書的手一頓,平靜的嗯了一聲,繼續翻過那一頁,沒有要繼續說話的意思。
“三皇女那身手,不曉得李小姐會不會吃虧?”霜姨不確定的問了一句,那女人剛進來的時候,她還是不確定的,畢竟離開南國那麼多年,直到當家的帶來的人去見了,才確認,那女人,居然是南國的三皇女。
塌上的男人仍然不說話,吃虧又怎麼樣?他能做什麼?自己即便有通天的本領,現在也是逃命逃到這裡來的,自顧不暇,如何去救她?難道跳出去霍著性命不要的去給她保全她的姘頭麼?
待霜姨退了出去,才將手中的書嘩啦一聲砸到地上,胸口劇烈的起伏,大口的出氣,兩眼幽幽的瞪著那本書!
哼,為了那麼個貨色跟人打起來!不要臉面就算了,連命都不要了!
正這麼想的時候,打鬥的聲音清晰起來,幾個人居然打到了中院,聽聲音,已經有不少人圍觀的樣子,不時有人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