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紫菀最想念秋白什麼地方,這樣的口誤笑話絕對算一條。
秋白自嘲地笑笑,道:“沒有你們兩個在身邊,我的日子是太冷清了。夏陽那個傻小子,我讓他跟我們一起走,他卻偏偏說要和大上海共存亡,讓我們先走。我罵他說菀兒怎麼辦,你們知道他說什麼?他居然說什麼‘匈奴不滅,以何為家’。”
紫菀埋怨道:“爸爸你又記錯了,是‘匈奴不滅,何以家為’。表哥現在在哪裡?”她要到這個時候,得秋白提醒,才想起夏陽這個人。原來她一直以為大學畢業後和夏陽結婚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如今看來,夏陽在自己心中,就是一個表哥了。比起一想起吳菊人就心痛如割來,想起夏陽,有的是牽掛他的平安,卻沒有痛徹心肺之感。
秋白說起夏陽,面露不悅,道:“這個臭小子,就算要當兵打仗,那麼多軍隊,參加哪一支不好,偏去參加稅警總團。稅警總團就稅警總團了,偏偏這個團的四團團長孫立人又率部加入了戰事,前兩天抽空打了電話來,說被調往蘊藻浜。蘊藻浜那是什麼地方?那是前線中的前線,這不是拿性命開玩笑嗎?再說他一個讀書人,知道什麼是打仗?我看那孫團長也是瞎搞,派這樣的學生兵去前線,不怕貽誤戰事?”
紫菀卻知道是怎麼回事,解釋道:“孫立人是清華土木工程系畢業的,後來又入印第安州納普渡大學土木工程系,畢業後再上的弗吉利亞軍事學院。表哥也是學土木工程的,一向就佩服他。他要參軍入伍,自然會找他的前輩師兄。”
秋白嘿一聲道:“我就知道你會幫他。打仗的事,誰說得準?要是有個什麼,我姐姐非跟我拼命不可。”
紫菀不理他說的,低聲吟道:“漢家戰士三十萬, 將軍兼領霍嫖姚。流星白羽腰間插,劍花秋蓮光出匣。 敵可摧,旄頭滅,履胡之腸涉胡血。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旁。胡無人,漢道昌,陛下之壽三千霜。但歌大風雲飛揚,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胡無人,漢道昌。讀書人都參軍了,日本人是不會得意得太久。爹地,表哥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