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才能過得幸福。”
紫菀聽了這話,若有所思。
吳霜又道:“我和你爸爸不過隔著百多公里路,我尚這樣一心一意的想回到他身邊,和他在一起,而我媽媽失去了丈夫,永不能見。若是這樣的事發生在我的身上,我也會一輩子傷心的。媽媽那樣做,其實是對我最好的安排。”
紫菀抱著吳霜,說:“媽媽你真好。”吳霜對父母沒有一點兒的怨恨,並且欣賞他們感情,讓紫菀放心不少。
吳霜卻道:“不,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十字架要背,自己的傷心自己理。”她想到去參軍的夏陽,菀兒將來說不定要等很多很多年,感嘆母女三人都是痴心鍾情的人。
紫菀卻想到了別的,又問:“你爸爸是得的什麼病?”如果自己一早知道,如果自己能夠回去,是不是可以避免?
吳霜道:“肺結核。”
紫菀低呼:“媽媽……”
吳霜眼眶早溼了,點頭道:“是,無藥可治……”
紫菀閉上眼睛,任眼淚在臉上橫溢。
下午五點,汽車終於進入上海市區,吳霜指點吳霈的司機一路到了家,崇德大樓下停著秋白的汽車,吳霜欣喜地對紫菀說:“我們趕上了。”忙下車敲車窗。
秋白開啟車門跳下來,一把把吳霜摟在懷裡,用英文低聲說:“達令,你總算到了。”
紫菀看著兩人相擁,忍不住眼圈一紅,上前把爸爸媽媽兩人抱住,秋白抽出一隻手臂,將紫菀也圈住,三人都有劫後餘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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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吳霜才道:“史蒂文,我們是坐我二堂哥的車子回來的,那是他的司機,你好好謝謝人家。”從秋白的口袋裡掏出一條白色麻紗手帕,擦去臉上的淚,又替紫菀抹淚。
秋白放開兩人,過去拉著吳霈司機的手,連連搖晃,說道:“多謝多謝,戰亂時期得到你的幫助,不知怎麼表示才好。她們母女二人,要不是遇上你和二哥,怕是要一路走回來了。路上不好走吧,辛苦你了。飯吃過了沒有?”
吳霈的司機說:“還好。東家的妹妹,就跟東家是一樣的。路上趕得緊,只吃了些東家太太準備的乾糧。沒誤了你們的事就好,我回去對東家也有交待了。”
秋白拿出一疊紙幣塞在他手裡,說:“這點心意請收下,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吳霈的司機還要推脫,吳霜也勸說道:“收下吧,你要不收,可叫我們怎麼過意得去?這一路你都沒休息過,把你累成這樣,你要是不收,我們就太為難了。”
司機見兩人都這樣說,便收下了。
秋白又道:“上海市面不穩,謝晉元率部和日本人在蘇州河邊四行倉庫對峙了有半個月了,城裡天天聽到槍聲炮聲。我們也不敢留你,你趕緊回去吧,再怎麼樣,日本人還沒打到杭州,不過我聽說可能要炸錢塘江大橋。你自己路上小心,累了就睡一下,不過一定要記得關上車門車窗。我們的船八點鐘開,這會兒要忙著趕到吳淞口,街上都是逃難的人,車不好走,得抓緊了。你回程的汽油夠嗎?不夠我這裡有一箱。”
司機說道:“謝謝先生問起,怕是不夠。”
秋白開了後備箱,拎出一隻油箱,司機接了放在自己車上。吳霜和紫菀又再謝謝他相助,目送他離開。
大樓司閽走下臺階,對吳霜道:“秋太太你回來了,秋小姐你這樣打扮,我都不敢認了。你們放心好了,房子我會看好的,找到租戶我會告訴他們,要愛護那些傢俱。”
吳霜隨口應了兩聲,看一眼秋白。
秋白解釋道:“早上我接到你們的電話,就讓公司裡的女職員來幫忙收拾了東西,已經先行運上船了。我留在這裡等你們,馬上就趕到碼頭去。房子租掉,一年半載怕是回不來了,空關著生白蟻老鼠,不如讓人住著。你們要是能堅持,那就再辛苦一下,到了船上再冼漱換衣?”
吳霜道:“我沒事,菀兒?”
紫菀道:“我也很好,爸爸,我們走吧。”
三人上了車,秋白髮動起車子,往吳淞口方向開去。吳霜把昨天自上火車起就發生的事細說一篇,有些事紫菀也是才知道。
秋白讚道:“萬幸萬幸,一向都沒和你親戚們來往,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得到他們的幫助。黛西乖寶,你在這個時候能想起這門親戚,這是不是就叫‘狗急跳牆’?”
一句話說得吳霜和紫菀都笑,紫菀笑停了才說:“爸爸,成語不熟不要亂用,要笑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