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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忙不迭改口。

阿瑜又好氣又好笑,“還不趕緊走?你要元帥置你貽誤軍機之罪不成?軍規還沒抄夠?”

羅鴻翻身上馬,手中卻還抱著那包袱不肯松。高頭大馬,鐵甲快槍,青龍將旗之下的戰將抓著個繡花包袱,那場景實是好笑。

將令已行,羅鴻當先策馬出營,過得轅門,忍不住回頭看向阿瑜。一襲紫紅衣裙明媚豔麗,向他撇了撇嘴,卻又忍不住向他露出一抹動人笑容,將灰濛濛的天空都映得彷彿透出一縷陽光。

仿似得了糖吃的孩子,他朗聲一喝,跨下軍馬四踢翻飛,飛馳而去。

“馬猴一般的三軍先鋒大將,全天下可就這一位了吧?哪有阿浣當年半分樣子?”,阿瑜搖頭而笑,“明明沒有半分相像,可怎麼除了阿浣,便總惦記著他呢?”只著後一句,除了平野春風,再無人聽見。

前軍已動,沈浣戰甲披身,轉眼便要離營。俞蓮舟陪她出得大帳,叮囑道:“記得每晚定按我方才教你的口訣行氣一週,調理震傷,否則必有後患。”

沈浣點了點頭,牽過照雪烏龍交在俞蓮舟手中,“你此去元營,帶著照雪烏龍。它性子最靈,定能助你。”

俞蓮舟搖頭,“你是戰將,如何能不用戰馬?”

沈浣卻不多言,翻身上了士卒牽來的一匹青鬃馬,“我確是不能沒有戰馬,所以這馬你用完了,定要親手送到我手上。否則太和一戰,我就只有騎這青鬃馬了!”

俞蓮舟一怔,半晌竟不再相拒,接過照雪烏龍韁繩。

沈浣不再多言,向他一抱拳,張口卻是無聲,“二哥,一切保重。”

俞蓮舟看懂她無聲之語,默默點了點頭。

沈浣長槍在手,不再耽擱,策馬引兵疾奔太和而去。

兩人一個是三軍統帥,一個是江湖俠士。危機之中,她要領軍攻伐力戰太和,他要夜潛元營銷燬火器,皆是前途未卜。

誰家兒女情長,誰家相聚歡短,狼煙一起,別離之際,只及匆匆數言,即便各自赴險。

第八十六章 顧盼家國長太息

“龍鳳三年春,元虜百萬南下佔毫州太康。兵馬元帥沈浣火攻太康,力克,兩軍於鹿邑對峙月餘。四月,太和偏將杜承德反,都城安豐告急。右將軍羅鴻執元帥沈浣青龍牙旗,孤軍佯攻成父。元虜即信,重兵激戰成父。元帥沈浣藉機南下,直取太和,誅杜承德,即刻回援毫成父,兩軍激戰於成父南,大勝。沈浣藉機北進,力戰毫州,毫州之圍遂解。”

沈君同將那不曾傳世的史書讀了一遍又一遍。當年成父多少血戰,殺聲震天,只化作這薄紙之上的短短几句文字。

何為將帥之道?

只這僅僅六字的一問,自他修習兵法之始,便一次又一次的被問及。蕭策曾問過他,師父俞蓮舟亦曾問過他,每每掩卷而嘆,他自己更一次次捫心自問。

那厚厚史書之中,多少功蓋千秋的將帥,又可當真都守著同一大道?

蕭策道:“君同,以儒法二家而論將帥之道,你覺得你師孃行的是儒家之道還是法家之道?”

沈君同一愣,低頭沉吟片刻便道:“無論是淮安、還是皇集,師孃始終不曾忘記儒家寬仁天下民生之心,當為儒家將帥。若說法家之道,蕭師父行的是揮斥天下的縱橫之術,更似法家將帥。”

蕭策笑道:“你說縱橫之術,你師孃火燒太康又如何解?”

沈君同一滯,沉思良久,卻有些了悟:“自古有言王天下者,無不是外儒內法。師孃卻是相反,內儒外法。懷寬仁天下之心,行縱橫天下之事。”

“所說不錯。”蕭策點了點頭,踱倒沈君同案前,拾起桌上那一卷不曾傳世的史書,雙目盯著那短短一行字看了良久,目光竟是微微迷離,良久一聲嘆息:“你說火燒太康,卻不知那本是我授予她之計策。而你師孃真正的法家行事,卻是這奇襲太和立克毫州啊!”

沈君同聽得蕭策此言,不由有些迷惑。短短的幾句記載,略去了太多往事。伸手接過蕭策遞過來的書冊,在蕭策的示意下往下翻過書頁。翻過的書頁之上,毫州一役只剩下短短的一句話。可也便是這一句話,沈君同一看之下,竟是手上猛地抖了起來,幾乎握不穩書冊,眨眼間“啪嗒”一聲,書冊掉在地上。臉色惶然的看向蕭策,雙唇微動,竟是說不出話來。

蕭策微微一嘆,俯身拾起書冊,放回沈君同面前的案几之上。

沈君同雙眼盯著那書冊,一時居然再難抬起手來。

蕭策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