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天笑了笑,對水舞道:“你和遙遙把饅頭吃了吧。你們待在這兒,我去找工做。”
水舞站起來,不安地對葉小天道:“要不我也去吧,怎好一直讓葉大哥你……你為我……”
葉小天瞪了她一眼,粗聲大氣地道:“扯蛋!嫁漢嫁漢,穿衣吃飯!要是都沒能耐養活你,這樣的男人有什麼用?你在這等著,我去掙錢!”
雖然葉小天話裡話外還是有佔她便宜的意思,但水舞這一次卻連面上的反駁都沒有,她輕輕垂下頭,心裡說不出的暖和。可惜這種感動剛剛在她心中盪漾,就被葉小天的下一句話氣歪了鼻子。
“再說,就你這樣的惹禍精!一旦讓你出門,我替你揩屁股都忙不過來,哪還有功夫掙錢!”
樂遙仰起臉,天真地對葉小天道:“小天哥哥,你真能掙來飯錢嗎?
葉小天乜了她一眼,傲然仰起下巴道:”我是誰!”
樂遙擔心地道:“你是葉小天啊!小天哥哥,你怎麼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葉小天差點跌倒,本來黑起臉的水舞卻忍不住捂著嘴偷笑起來。
葉小天狠狠地瞪了眼這一大一小兩個磨人精,掉頭往廟外走去。
※※※※※※※※※※※※※※※※※※※※※※※※※
李雲聰和另一個差官換了身便衣,城門還沒開的時候就趕來盯著他們了。
夜晚的時候,城門關閉,出入兩難。葉小天的兩個“妹妹”都是女的,其中一個還是小孩子,根本不用盯著,葉小天帶著她們插翅都飛不了,只消白天盯著就行了。
葉小天也不理會他們,當他們是空氣一般,從他們身邊昂然而過。李雲聰在他經過時笑嘻嘻地說了一句:“如何?不如答應我們大人的要求吧。”
葉小天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葉小天對自己有強大的自信。我是誰?我可是從皇城根兒來的人,這點事兒難得住我?你們這些鄉下人、土豹子!我只要露個口風,你們還不得哭著喊著求我上門做工?誰不願意除非他瞎了眼!
自信滿滿的“城裡人”葉小天,開始了他在貴州葫縣飽受打擊的求職經歷,他終於發現,這裡店鋪掌櫃的,真的都瞎了眼。
……
“你想到我店裡做夥計?好啊,你看看,這匹布是什麼布?”
“這個……我不知道。”
“那麼你看看這匹綢緞,是哪兒的產地?”
“這個……我也看不出來。”
“出去!”
……
“你會說苗語嗎?”
“不會,不過我是來應徵店小二的,小二哥會端茶遞水不就行了,怎麼……”
“你會說彝語嗎?”
“不會,掌櫃的,我是來……”
“那麼你會說本地土話麼?”
“不……”
“出去!”
……
“你想當保鏢?你這身板兒有些單薄啊。”
“陳鏢頭,我身子單薄,可我機靈啊。打個旗兒、趕個車子、打尖落店、尋訪訊息,我都能勝任。”
“你會武麼?”
“不會,不過我……”
“有力氣也行。來,這個一百二十斤重的石鎖,你提起來,耍上幾趟給俺看看。”
“一百二十斤?!!!還耍上幾趟?!!!不不不,我可耍不動,一不小心再砸了腳……”
“出去!”
“陳鏢頭,實在不行……我可以做軍師的。”
“滾!”
……
“你嗓門大嗎?”
“大!我明白,賣東西就得會吆喝。掌櫃的您聽我給你喊兩嗓子。咳、咳!‘香菜辣蓁椒哇,溝蔥嫩芹菜來,扁豆茄子黃瓜、架冬瓜買大海茄、買蘿蔔、紅蘿蔔、卞蘿蔔、嫩芽的香椿啊、蒜來好韭菜呀~~~’”
“……”
“掌櫃的,您覺得怎麼樣?我知道掌櫃的您是賣酒的,我這不是給您亮亮嗓兒麼。”
“你能打麼?”
“能!打酒誰不會啊,這個不用學。”
“我是問,你能打麼?打架!打人!”
掌櫃的揮起拳頭,向他擺了個架勢。
葉小天呆住了,期期艾艾地道:“賣酒……還要兼職打架麼?你們這店經常打架?哦!我想起來了,前幾天!就前幾天!有個光著大腿的小姑娘打破了你們家的酒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