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不好,“我們去了義莊之後倒是立刻就找到了她的屍首。蒙面人襲擊我們,纏鬥的時候,那幾個蒙面人發瘋一樣地把屍首剁碎,我好不容易才把頭搶了回來。”流風說到這裡,臉色開始發青。
殷碧涵一陣無語。她終於明白流風的心情為什麼那麼差了。
赤月以死者為尊,也含著尊重屍體的意思,所以“死無全屍”可以算作一句很惡毒的話,而毀人遺屍更是損盡陰德,是人都不該做的事情。
流風必然是以為甄川屍體被毀是她的原因,所以心情不會好。更何況就算沒有那一層意思,看著一個人被刀砍碎,就算那只是一具屍體恐怕也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那你……把人頭帶回來了?”殷碧涵也不知道用什麼話安慰她才好,只能避重就輕。
“……在那裡。”流風指了指屋子裡離她最遠的角落。她連眼光都不願投過去,嫌惡之色溢於言表。
殷碧涵果然看到牆角那裡有隻簡單的木盒子,如果不是流風說,只怕誰都想不到那裡竟然裝的是人頭。她走去過,將流風的視線擋住,然後才蹲下來開啟盒子。
隨著蓋子的開啟,濃烈的香味和惡臭混合在一起撲面而來。殷碧涵可以看見各種香料和鹽鋪滿了整隻木盒。她幾乎眼也不眨,伸手插進鹽裡抓住什麼東西,一把提了起來。
死去多日之後,人頭上已經有了明顯的屍斑開始腫脹。不過因為天寒地凍,腐爛的情況並不甚嚴重,依稀還可以認得出原來的長相。
殷碧涵滿意地點了點頭,將人頭放回去,原樣放好。
她回頭對流風說了句:“盒子我帶走了,你好好養傷。”便彎腰拿起盒子,捧在手裡想出去。
流風雖然沒有直接看見,但是從背後也可以猜到她把人頭拿出來看過又塞回去。此時見她臉上幾乎是一點波動也沒有,心裡又是一陣不舒服。
“你打算做什麼?”
殷碧涵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她走到流風身邊,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但是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挑了下眉還是作罷,“好好休息。”
流風看著她,過了好長時間才用極輕微的動作點了點頭。
殷碧涵淡笑了下,轉身走出房間。
轉頭的瞬間,她臉上的表情消失不見,眉頭皺了起來。
她不覺得毀屍有什麼不妥。這個人本就死得蹊蹺,人都殺了就不會介意毀屍。但是這次毀屍的時間點卻委實巧合得過分了。
“世上沒有偶然,只有必要。”她輕輕地說出這句話。
如果不是巧合,那麼便是洩密。
從始至終知道盜屍的只有幾個人,李玥吟,流風,她自己,還有那個隨同一起去的侍衛。對了,還有承墨。
如果不是李玥吟不經意間將這件事情洩漏了出去,又或者她們幾個在沁雅閣時隔牆有耳,那麼洩密者就這五人之中。
殷碧涵當然知道不是自己,而李玥吟這麼做也沒有意義。
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三個人了:流風、侍衛和承墨。
這三個人裡,流風也許是詐傷,侍衛也許是被滅口,而最無辜的承墨也許隱藏著不為人所知的另一面,殷碧涵哪一個都不能否定。
抬起頭,看向碧練如洗的藍天,殷碧涵慢慢閉上眼睛。
“真是,”唇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有趣……”
易容少年
流雲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他如今的身份已經不用像過去那麼勞心勞力,所以每天下午總是習慣小憩一陣子。不過今天因為他上午才聽說流風受傷的訊息,所以雖然依照習慣還是躺著卻睡不著。
他是想去探望妹妹的。但是恐怕他去了流風反而更不高興只能作罷。好在不僅傳來的訊息裡說只是輕傷,連殷碧涵也來信將傷勢仔細描述了一遍,所以他並不怎麼擔心。
窗子“喀”的一聲輕響,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
流風慢慢睜開眼睛,然後緩緩地撐起上半身,任衣服鬆垮垮地滑落下去露出半邊酥肩。然後他讓一雙眼睛略帶上幾分迷濛,似乎小睡後不甚清醒的樣子,看向視窗。
一個少女躡手躡腳地從視窗爬進來,輕巧地落在地上,以流風的耳力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這位……”流風的聲音軟軟的,但是這個時候也不由得頓了一下。眼前的少女實在是太過年幼,流風甚至覺得她還沒有到對男人產生興趣的年齡。
她是誰,來做什麼?臉上是還未清醒的迷糊,但是心裡已經閃電般轉過無數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