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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四等手稍為暖和一點,到桌上提了啤酒過來,遞給李計然一罐,自己也開啟一罐喝了一口,從口袋裡掏出打包的包子問李計然:“吃嗎?”

“什麼東西?”

“聖誕禮物。”朱開四說著拿出一個冰冷油膩的包子,一個人嚼著。

他吃了幾口,實在吃不下去,將剩下的包子都扔進了垃圾堆,給李計然講起了在四中的事。他聲音淒涼地說:“其實我和她的事情總結起來就是:她用手把我招過去,然後一巴掌扇開;再招過來,一巴掌扇開;再招過來一巴掌扇開……”他做著招手和扇巴掌的動作說:“最後她見我還在遠遠地觀望,就溫柔地看我一眼,拉起旁邊一個人的腿告訴我說她是無可奈何,然後一腳踹開……老子自以為在愛情方面經驗老到,理論充分,實屬大師級人物,其實都他媽的是屠龍之技。”

李計然一言不發地聽他說完,微笑著說:“其實你也不是毫無機會,只不過是她的第二志願而已。”

“那她的志願表也填得太滿了吧,從提前批到專科志願,一個不落。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我對她而言也就是習慣而已,她只是習慣於我對她的好,而這種好不論是誰發出都一樣,一旦有一天,張三或者李四也這麼好的對她了,我的好也就不值錢了。愛情是啥?愛情就是他媽生命中的一個玩笑,老子現在很有一種被命運調戲的感覺。”朱開四憤憤地說。火光映著他微紅的臉,懊惱之情溢於言表。

李計然起身推開窗看了看,雪仍在下,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他關上窗戶對朱開四說:“古人說‘竹屋青燈兩聲冷,白頭相對話江湖’,我們在這兒聊天,也有這樣的感覺了。”

“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幫你卜卦嗎?”他朝朱開四走去:“有沒有三個硬幣?今天我倒挺想搖一課的。”

朱開四伸手摸出三個油膩膩的硬幣給他,李計然用清水洗淨了,又用毛巾擦乾,握於手中,雙手合十默禱一陣,然後擲在地上,連擲六把,記在心裡。對朱開四說:“震上兌下,本卦是歸妹,二、三、四、六爻是變爻,支卦是艮卦。你到我房間去把《周易》拿出來自己翻翻看吧。”

朱開四到李計然房裡取了《周易》翻到“歸妹”一卦,念出來:“歸妹,徵兇,無攸利——什麼意思?”他問李計然。又自己搖搖頭說:“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事。”繼續念下去:“……澤上有雷,歸妹,君子以永終知敝——這又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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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妹是震上兌下,下卦兌是‘澤’,上卦震是‘雷’,澤上有雷,澤中的水隨著震動,象徵夫唱婦隨,這就是歸妹的卦象。所以人應當目光放遠,看清結果,知道弊端,且能事先籌謀。”李計然解釋說。

朱開四嘆了口氣說:“看得到看不到又有什麼用,我記得《白馬嘯西風》裡有這樣一句話:情絲若是能夠那麼容易被斬斷的話,就不是情絲了。”

“那是《雪山飛狐》裡面的,”李計然說:“《詩經》裡曾說過:‘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其實男女還不都是一樣的,陷進去就很難出來了。”他拿過朱開四手裡的書看了看,還給他繼續說道:“初九在此卦的最下方,地位低,與上卦不相應,所以不是正妻,只是作為陪嫁的,這就是妹的意思……”

“那不是說我嗎?”朱開四忍不住說道:“別人是第一志願,我是調劑志願……”他把歸妹一卦仔細看了看,突然大聲唸到:“上六,女承筐,無實;士刲羊,無血。無攸利。這句話我知道什麼意思。”他垂下頭鬱悶地說:“這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算得真準……”

李計然笑了笑,沒有說話。朱開四又翻到艮卦念道:“艮,其背,不就其身,行其庭,不見其人。無咎。”

“艮卦是一陽爻在兩陰爻之上,陽已上升到極點,所以要停止。艮卦就是停止的意思,是停止於該停止的地方……”

李計然還沒說完,朱開四就懊惱地打斷他:“這就是叫我放手吧?什麼‘行其庭不見其人’,大概就是說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了。你不用說了,這玩意兒也算得太準了吧。媽的!”他站起身來把書放回李計然的房間。

李計然見他放好書回來,笑著說:“事後諸葛亮總是挺準的。兩千年前,呂尚就說過:枯骨死草,安知吉凶。三個硬幣又能斷出什麼東西來,不過是巧合罷了,何況你剛才還只是斷章取義,沒有按照朱熹的變佔規則來。”

朱開四搖搖頭說:“就算是巧合,也巧得太奇怪了,這中間說不定就藏著什麼科學,只不過我們一時沒有發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