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以上,路便有些難走了,天也暗了下來,好在祁暮路熟,在一片密密的雜樹林中左一轉右一轉便轉入了一片開闊地,上山的路又明顯了起來。
月兔東昇時,祁暮終於看到了熟悉的那個小院子,那幾間木屋,只是院子裡卻是一點燈火也沒有。門並沒有鎖,師傅應該沒有外出。祁暮推開大門,點亮了院子裡的一盞風燈,提著它站在院中,院西北角的竹軒靜悄悄的,她喊了幾聲師傅,沒有迴音,也許師傅還在竹軒後的山洞中閉關吧。她只好先帶著祁峰迴到她以前住的雲軒。
雲軒裡積滿了灰塵,應是好久沒人來過了,甚至還有一些黴味,那麼,張嬸果然也是很久沒有來打掃了。兩人放下東西,點燃了燈火,開啟窗戶,開始清掃房間。祁暮又去院子的水井裡拎了水來,擦了傢什,衝了廚房。才將食材拿到廚房,準備晚飯。再一看,廚房裡的柴草也所剩無幾,勉強夠做一頓飯的。祁峰拉住了她:“看來你師傅並未出關,今晚不如吃些乾糧算了。”但屋裡卻是連水也沒有了,祁暮還是點了灶,打了水來燒了一鍋水,連喝帶洗漱全在內了。
兩人在院子裡吃了點乾糧,又安置了買來的這些東西,才想起晚上歇息的問題。
在旅途中,住客棧自不必說,兩人各要一間房。住野外時,兩人會一人守著火堆,輪流睡。偶爾借住農家時兩人住在一間房內,但也是問了主人家借了兩床被褥,祁暮睡床,三哥睡地。在林間的帳篷裡或是吊床上,兩人才會相擁而眠,但祁暮那時往往是倦極而眠,根本沒考慮什麼男女之防。如今回了雪峰山,怎麼住倒還真成了問題。
小院子的幾間房並不是在一起的,而是獨立的木屋,由走廊連著廚房、雜物間及竹軒、雲軒。竹軒略大些,分隔成書房和臥室。臥室後面還有門通向師傅閉關用的山洞。竹軒是師傅的,眼下關得正緊,那是不能打擾的。原來張嬸在時偶爾會在雜物間留宿,但是現在沒有打掃過根本不能住人。餘下的便是祁暮的雲軒了,雲軒內陳設十分簡單,僅一床一桌一凳一個櫃子一個箱籠。
祁峰道:“還和以前一樣,你睡你的床,我睡地上便行。”
祁暮並沒有多餘的褥子,被子倒有兩床,一床薄一床厚。
雖說是春天了,山裡的夜原本就冷,雪峰山又高,冷甚。祁暮將厚被子給了他,又從廚房裡抱來所剩不多的一些柴草鋪在地上,想想厚被子半鋪半蓋,大約也行。
只是祁暮沒想到兩點,一是她自己的被子是小時候一直蓋過來的,被子尺寸並不大,那時身量未足,蓋著也不覺得小,如今長高了一些,蓋著自己的薄被才覺長短剛好,可祁峰卻是個身材十分高大的人,她的厚被子給了他,半鋪半蓋根本就蓋不全,只一會兒會露出了身子。二來她的薄被本是夏天時才蓋的,如今時令未到,夜來溫度驟降,竟是冷得有些顫。
兩人睡下未多久,祁峰便起來,將厚被子蓋到了祁暮的身上,自己便坐在她床前的地上,靠著她的床披著兩張毯子打盹。祁暮在他給自己蓋被子時便醒了,忍了一會兒,輕聲叫道:“三哥。”祁峰“嗯”了一聲,問道:“暮兒睡不著嗎?是不是還冷?”祁暮道:“不是,我是想,你還是上床來吧。要不然都睡不好。”祁峰想了一下,雖與禮儀不合,但自己與她有婚約,便也不再推託,只是扯過薄被來蓋了,厚的依然給了她。
只是兩人依然有些難以入睡。祁暮第一次如此清醒地躺在三哥身邊,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只覺得心跳加快,臉直髮燒。而祁峰,鼻中充斥的是她的少女體香,直擾得他心猿意馬,有些燥熱起來,怎麼在野外擁著她入眠時都沒有這種感覺?而現在,她只不過是躺在自己身邊,兩人之間至少能空本書的距離。
他終於還是側過身去,伸出長臂將她摟入自己懷中。
她溫順地由他越摟越緊,只感覺到三哥的長睫輕輕刷過自己的面頰,一個乾燥柔軟的唇便貼在了她的額頭。
那唇初時還一下一下地親吻著她的額,她的眉,但不一會兒那吻便密了起來,層層地落在她的眼、她的鼻、她的面頰、她的耳朵上,最後終於蓋到她的唇上,不再放開。她感受著他的火熱的吻,只覺自己要融化了。不由自主地,她開始作小小的回應。感覺到了她的回應,他更激動了,那吻便又密密地向下而行,吻到她柔韌的脖頸,漸漸地便探入她的領子內。她有些受不了那種酥麻,掙了一下,沒掙開,輕輕喊了一聲“三哥。”
那一聲極輕的“三哥”,聽到祁峰耳中忽然便有了驚雷的效果,他停了下來,有些懊喪於自己的不能自持,輕輕地為她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