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呼吸。誰也沒想到如此荒涼的山脊後面竟會是如此美的一片草原,那湖就如半輪明月嵌在草原之中,湖邊的樹林恰似月邊彩雲。她的旁邊還散落著幾個水窪,仿似伴月的星子。時序入秋,草原上的草色已半衰,卻依然有零星的野花在開著,風吹來時有點點的暗香。祁暮貯立在山樑上,有些呆了。
到得聖湖邊時已近酋時,八月的太陽雖已傾斜,卻依舊明亮。祁暮看湖光映著天色幻出無數重深淺不一的藍色,日色卻又在水中鋪開一片淺淡的金、紅光暈,湖邊樹林倒映水中又是一片迷濛的綠色,又摻雜著些兒黃、些兒褐、些兒紅,恰如春花一般,便有些迷醉了。祁峰也不言語,陪她在湖邊軟草中坐下。兩人相依而坐,坐等落日在湖上變幻出瑰麗的光影,那些光影又漸漸被黑暗收走,直至一絲也不剩。這裡離鎮裡還有些遠,祁峰便提議晚上宿在湖邊算了,明日也可早起看湖上日出。再看看湖邊,遠遠的也有一些帳篷,看來同好者也有一些的。
就算是住在野外,祁峰安排起住宿來也是從容細緻。等他們搭好帳篷,燃起火堆,月已上中天了,兩人取了聖湖中的水,又熱了一些乾糧,就著聖水嚥下。祁峰笑道:“唔,喝了這聖水,不知是否真能帶來好運啊。”祁暮卻低頭不語,似在默默祈禱什麼。過了一會兒,她有些吞吞吐吐道:“峰哥,這次回去,如果,如果還是沒有懷上,你,你……”她有些艱難地嚥了下口水,低低道:“不如回去納個妾吧。”她自己都覺得彷彿這話不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輕的象是一陣風。這陣風卻是將祁峰吹得差點沒噎著,他雙眼盯著祁暮,看得她不敢抬頭。良久,他伸手握住她稍有些涼的手:“暮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呀?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算是不信任我嗎?我跟你起過誓,只娶你一人的。我也跟你娘保證過此生決不納妾。”
祁暮的眼中含了淚:“我知道,可是,可是,我會覺得對不起祁家,我……”祁峰心痛地將她抱在懷中:“暮兒,你個小傻瓜,你怎麼什麼錯都往自己身上攬?現在我們也才一年而已,這一年又動盪,我都說了心情緊張,也是不行的。”祁暮悶悶地說:“可是二月到現在也有半年了,這半年可沒什麼緊張的了。”祁峰道:“你從前根本就不是這麼急性的人啊。這半年,你總想著這事,心裡急,我可聽說越急越想要,往往不能成。唔,你倒不懷疑是我不好麼?”祁暮根本不相信,這麼健碩的身子,與她溫存時,是那麼地有力,她能感受他勃發的熱力,怎麼可能會是他?
見她不語,祁峰又笑道:“你沒聽說人家成親七八年了才生的嗎?還有,別想什麼對不起誰誰的,你肯嫁我,是我的福份。退一萬步,就算你真的不能生,就是父王和母妃在世,也決不會說你半句的。再說,咱們家不是已經有轅兒了?你別再瞎想了,嗯?”
祁暮抽了抽鼻子,輕輕地“嗯”了一聲。祁峰抬頭看了看月色,忽將她用力攬緊,俯身尋到她的唇,熱熱地吻了下去。祁暮被他偷襲,剛想說的話也被堵了回去,被他急切一吻,又忘了。祁峰將她橫在自己膝上,只託了她的頭,用力吻著。她被他吻得七葷八素的,在暈眩前偷睜了一下眼,便一眼望見他的雙眼映了月色,象是燃了兩盞燈,她一下子便想起在錦心樓中初見他的那一夜,也是這雙象亮了燈的眼吸引了自己,難道那時,便有了一點點的心動了麼?他的手此時已探入她的衣襟,自她的鎖骨漸漸滑向她的豐盈,她感受到他掌下的熱力,那一點點難捺的酥麻,不由輕輕低吟。唇略一張開,他的舌便急不可耐地攻佔了進來,緊緊地纏住了她的。那大掌已挑開她的衣襟,掠過她的丘峰漸向溝壑而去。全身火苗燃起,終於讓她暈眩了,昏昏然間,她被抱進帳篷,聽他在耳邊道:“想那些沒邊的做甚,不如做點實事的好。”
夜的涼風,身上人的熱度讓她有了陷於水火之間的感覺,在她被充滿的一瞬間,她彷彿聽到聖湖水拍岸的柔音,彷彿看到月光穿透帳篷籠下清輝,這天地間彷彿只餘他兩人,他粗重的呼吸及自己低柔的輕吟都匯入這天地,化入這湖水和月色中,那是如此的相諧,她終於覺得自己也漸漸地融化了。
次日,祁暮卻是被湖上的一聲入水的聲音和驚叫聲驚醒的,聽著象是湖的另一側。
祁峰已經坐起,她看了一下自己,衣襟半敞著,露著胸前一大片肌膚,想起昨夜有些瘋狂的纏綿,不由臉有些紅。祁峰笑笑替她攏好衣襟:“你慢慢起,我去看看什麼事。嗯,日頭早出來了,今日是看不成日出了。”
等她出去,卻看到隔了七八丈遠,祁峰正和一個男子在說話,那男子急切地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