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太后身後站著的邱玉樓與文夷,“難不成由她們兩個來伺候我麼?”
太后震怒,“沒禮數的東西,誰準你這麼放肆的!”
殿內眾宮人紛紛跪下。
邱玉樓與文夷得意地往枝兮那邊探去。
本以為她會見好就收立馬服軟,沒想到她竟然雲淡風輕地命身邊侍從捶肩捏腿,不知從哪裡掏出一碗櫻桃,有滋有味地吃起來。
這可是在太后殿裡!當著太后的面,邱枝兮竟然還敢如此狂妄!
枝兮注意到她們的眼神,笑著看過去。
早就知道她們打什麼算盤了,唆使太后來教訓她。
太后地位尊貴是沒錯,只可惜,不是王上的親生母親。
枝兮舒適地往後一躺,嫌棄地掃了掃前頭站著的三個人。
後宮誰最大,她們難道不知道嗎?
不是太后,也不是王后。
而是王上。當然了,用不了多久,就是她最大了。
太后氣憤喊道:“來人,將桃夭夫人捆起來!”
眾人面面相覷,無一人敢動。
先不談王上那邊,光內侍監那邊責罰下來,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眾宮人皆歸內侍監所管,內侍監掌事是誰的人,他們再清楚不過。
哪裡敢動他的主子呢。
太后氣極,只得吩咐自己的兩個心腹宮人,“你們去把她綁起來!”
等宮人顫顫巍巍到枝兮跟前,枝兮一抬腿便將人揣開,橫眉冷對:“滾遠點。”
宮人不敢再往前,回眸望向太后。
太后氣沖沖奔下來。
枝兮一算時辰,差不多了。
太后剛衝到她面前,還沒來及做什麼,便見她突然撲過來,哭得梨花帶雨,“太后娘娘,嬪妾知錯了。”
太后懵住,隨即怒道:“巧言令色,奸佞之輩。”
枝兮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過去,“太后娘娘……”
太后怒氣未消,命人按住她:“來人,按宮規,掌摑桃夭夫人一百巴掌。”
太后看向一旁蠢蠢欲動的文夷與邱玉樓,“她之前不是打了你們嗎,現在你們打回來。”
枝兮楚楚可憐地擦著淚,嘴裡道:“不要……”
她雖說著不要,但身子卻往前傾,幾乎將臉遞過去。
邱玉樓與文夷抬手就要一巴掌扇過去。
忽地殿門大開,突如其來的光線裡走出一個人,聲音低沉,如雷貫耳:“住手!”
眾人驚呼,“王上。”
枝兮跌跌撞撞撲過去,哭得更厲害,“王上救我!”
殷非猝不及防被她撞個滿懷,低眸一看,她臉上滿是淚痕,哭得一顫一顫的,小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袖,一副擔驚受怕的小模樣。
宮人來請時,他明知道以她的脾性絕不會吃虧,卻還是忍不住趕來。他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為了救她,還是想看她如何做戲。
她的戲做得真足,眼淚刷刷地往下掉,半點不帶含糊的。
她察覺到他的目光,水眸流轉,啜泣:“王上,我好害怕呀。”
太后氣得七竅生煙,當即破口大罵:“狡猾賤婦!”
太后作勢就要命宮人作證,說出剛才枝兮在殿上如何無理取鬧狂妄自大。
殷非卻並不想聽,冷聲吐出兩個字:“夠了。”
太后一愣,喃喃道:“王上,你切莫要受這個賤婢所欺……”
殷非打斷她:“她是賤婢,孤是什麼,賤奴嗎?”
太后哽住。
旁邊文夷夫人忙地為太后辯解:“王上……”
殷非看過去,目光似冰寒冷,抬手隔空指了指文夷與邱玉樓:“來人,將她們兩個拖下去,各摑三百掌。”
文夷嚇到,不敢向殷非求情,忙地去求太后:“太后娘娘……”
太后驚恐地瞪向殷非,“王上,你這是做什麼!”
殷非反問:“太后這是要做什麼,孤的寵妃該是在床上待著等孤,而不是任由旁人訓責欺凌。”
旁人。
太后捂住心口,喊道:“哀家是為王上好,想讓王上對後宮雨露均霑,王上竟為這個妖婦頂撞哀家……”
殷非皺眉,“孤為何要雨露均霑。”
太后認得這個表情。
殷非登基前夕,需要一個有身份的母親造虛名,他殺掉先王所有嬪妃,唯獨留下了她這個年老色衰從不曾承寵的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