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插在兜裡,似笑非笑地看著這群地方勢力團伙,看得這夥人相當緊張。當他們發現門口還有背揹包的,人群又是一陣騷動,他們被包圍了!百來個人,被七個人包圍了!每個人都在想:“我們會被殺了嗎?還有機會逃掉嗎?”
七個揹著大揹包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性,就是那雙眼睛。那眼睛直和場中那個醉漢一樣,不,比那醉漢更可怕!那是怎樣的眼神啊,那是一種藐視死神的目光,從他們的眼中只能看見自己那張絕望的臉。
羊滇近乎絕望地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那個較高的小夥子來到他身邊,毫無懼色地看著高自己一頭的羊滇,嚼著口香糖道:“中國第一零一師,海陸空三棲作戰特種部隊第一支隊,編號107657。”他回望卓木強巴道,“那是我們隊長!”
羊滇呆住了,剛才自己沒聽錯吧?“特,特……特種部隊!”那小夥子彈著羊滇臉蛋道:“兄弟,還想找麻煩嗎?好好掂量掂量吧。”
羊滇這才徹底蔫了。若是別的涉黑勢力,自己還可以找回場子,可是,人家報出特種部隊這個名頭,哪怕他勢力再強大十倍,再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找軍隊單挑啊。那些人的身手他也見識過了,至少吹出去不覺得丟臉,至於特種部隊裡怎麼會有僧人,他已經考慮不到那麼多了。
硝煙散盡一片狼藉,還能爬得動滾得轉的,都跟著羊滇撤離了。一夜惡鬥,卓木強巴的酒也漸漸醒了,雖然他眼前還是一個一個模糊的人影,但意識開始清醒過來,渾身上下多處傷口,也開始感應到疼痛了。同時,這場惡鬥,將他這段時間所遭受的所有屈辱、憤懣,統統發洩了出來,心中鬱積的悲觀失望也稍有舒緩。他頹然倒地,只想躺下休息,太累了,這樣的生活,真的好累。為什麼,當我在接受那折磨似的訓練時,經歷那讓神經緊繃的生死歷程時,尚且不感到累,而當我享受生活時,卻這樣累呢?
卓木強巴已經反應過來,剛才與自己打鬥的,並不是幻覺中可怕的敵人,那都是這一帶的流氓。他們都走了嗎?怎麼還有幾個站在這裡?驀然,其中一個朝卓木強巴猛撲了過來。卓木強巴一驚,原本準備招架,卻發現身體脫力似的,手臂也舉不起來,就看著那個身影,撲人了自己懷中。模糊的目光中有如驚鴻一瞥,啊!妹妹啊!卓木強巴心中一顫,力量湧了出來,緊緊地抱住了懷裡那嬌小的身影。只聽妹妹哭泣道:“我再也不任性了……嗚嗚……我……嗚……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不,這不是妹妹的聲音,這個聲音是——敏敏?卓木強巴不可思議地捧起那張臉,模糊中只見那如妹妹的目光,她需要人疼愛,需要人憐惜。卓木強巴猛地甩了甩頭,自己不是在做夢吧?他用力揉了揉眼,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起來,於是,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現在他眼前!張立、岳陽、巴桑、胡楊隊長,亞拉法師,呂競男,還有自己懷裡的敏敏……
卓木強巴掙扎著站了起來,在心中問自己:“這是在做夢嗎?還是我的酒未醒?”可是意識又在提醒著他,這不是在做夢,那一張張鮮活的面孔就在自己眼前,還有懷裡那柔軟的身體,那熟悉的體香,這不是在做夢。
在目光交匯的靜默中,張立說出了讓卓木強巴一生悸動的那句話:“強巴少爺,該歸隊了,我們在等你!”
淚花在眼眶中滾動,那一雙雙清澈的眼睛,投來鼓勵的目光,那是一種激勵的眼神。若說在這世上,還有什麼能讓卓木強巴回想起人間的溫情,無疑便是這種生死與共的友誼。他們曾相互提攜著,一次次從死神手中爬出來,每個人都清楚並堅守著這樣的信念。不管前面有多大的危險,不管還將遭遇什麼樣的挫折,他們依然會一次次相互提攜著,從死神手中再爬出去。大家,都沒有放棄……
卓木強巴藉助敏敏的支撐,顫巍著向昔日的隊友邁出了腳步,動容道:“你們……你們不是都回去了嗎?”
岳陽露出那充滿陽光的笑容,微笑道:“強巴少爺,特訓隊解散已經四個多月了,這麼長的時間,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不是麼?呵呵。”
卓木強巴心中一蕩,一個踉蹌,這時,攙扶著卓木強巴的唐敏拿起自己的手道:“呀,血。”
岳陽等人趕緊攙扶過來,岳陽解開卓木強巴衣衫,看了看肩部槍傷,道:“沒關係,小傷口,去醫院處理一下就可以了。不過話說回來,強巴少爺,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張立對著岳陽就是一後腦勺子,道:“你說話還是這麼直接,不要老學胡楊隊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