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內疚。
阿里眼睛根本就看不見,又怎會為了博得母后的歡喜而獻舞?母后啊母后,你究竟還想怎樣?
洪基輕撫阿里的臉頰,或許是感受到了他的氣息,床上的人兒安心不少,燒燙漸漸減輕,取而代之是滿額頭細密的汗珠。
洪基為阿里將上面一層棉被稍稍敞開些,怕她汗出得太多而虛了身子。
誰知在他剛剛將棉被挪開一些,阿里像受到驚嚇一般,雙臂微弱的扭動,小臉皺在一起,迷糊的說道,“···後母親···真心愛他···求···再也不敢了···不要殺我···”
窗外暗中,一個黑影迅速翻出南院,朝著皇后寢宮的方位直奔而去。
上次契丹與元昊賀蘭山一站,雖未獲勝,但是宗真沒有放鬆對賀蘭山的抵抗。
於是他收集雲部回到契丹後,在蕭皇后的建議下重整軍勢,命北樞密院使蕭惠率南路軍渡黃河,向河套地區推進攻大夏東境。
時間倉促,此次防守及後續進攻並沒有大獲的可能性,於是蕭惠向上京城飛鷹傳書,宗真決定調集人馬,準備軍攻大夏的右廂地區,和大夏中部,來個兩面夾擊,從而使得大夏措手不及最終土崩瓦解。
蕭皇后建議,太子乃國本,本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但是近年來卻極少帶領契丹軍衝鋒陷陣,難免有失了威信。
故此建議,此次最好命太子上陣,與蕭惠一起進攻大夏,從而加深太子在百姓心中的威望。
宗真接納此建議召來洪基,誰知洪基卻一口否決,宗真問其原因,洪基閉口不語,宗真面露不喜,又問了一次。
洪基輕蔑的說道,“父汗為何不問問母后,為何會在這個時候讓皇兒出去領兵打仗?就算要皇兒去,也可以,等到二皇弟回了上京城,我便會去,”
說完也不顧宗真的反應,甩袖離開大殿。
宗真眯了眯眼,若是真的等到寶信奴回來他再去,別說是進攻大夏,恐怕就連賀蘭山都未必守得住。
於是當日下午,宗真便命耶律敵魯古率北路軍攻西夏右廂地區,南下攻涼州,中軍攻西夏中部。
沒過幾日,契丹的南路大軍沿黃河一路前進,戰艦及糧船浩浩蕩蕩,直接進攻入了大夏的境內。
契丹軍這次是發了狠,前來的兵將不但人數眾多,更全部都是精兵瑞士,契丹兵將心中明白這次交兵必贏,均是信心十足躊躇滿志。
大夏軍營,元昊與軍中武將商議應戰的攻略,到最後卻都是一籌不展,滿面鐵青的出了營。
柔兒也不言不語,輕柔的為元昊拿捏著肩背,願他能稍稍緩解壓力。
契丹軍胸有成竹,勝券在握,大夏這次只能變成雞毛,根本想不出對抗的法子。
夜晚,休息室燈火忽明忽暗,似要熄滅一般。
柔兒親自去為元昊熬參湯,來補一補他今日所費的腦子。
元昊無精打采,坐在桌前死命嘆息,心中只想,耶律宗真,你也老大不小了,跟我玩兒什麼命呀?
一陣冷風將窗戶吹開,‘啪嗒’,窗稜與牆面撞擊而響。
元昊嘴角勾起,看來,他來了。
一個黑影踏著夜色竄進室內,朝元昊走來。
還是老樣子,一身黑衣,蒙著黑色面巾,露著一雙憂鬱的眼睛。
黑衣人丟擲一物,元昊伸手接住。
黑衣人說道,“雖不能保你大勝,但是卻可以讓你將損失減少到最小,告辭!”
“義士稍等。”元昊趕忙叫住。
黑衣人頭也沒回的問道,“何事?”
元昊也丟擲一物,黑衣人接住,仔細一瞧,是一枚翠玉扳指,上面還刻了一個‘元’字。
元昊面帶微笑,“雖然我們是各取所需,但畢竟你也幫了我,這個東西當做信物,若是有用得著的時候,大可亮出此物,元昊絕不食言。”
黑衣人將扳指攥住,點了點頭說道,“多謝。”
又是一陣疾風竄出窗外,黑影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之中。
此次契丹與大夏的交戰,真可謂是喜憂參半,分不清誰輸誰贏。
契丹軍再次疑惑,元昊究竟是怎樣將我契丹必勝的結果,逆轉成了不輸不贏的現狀?
就在契丹與大夏短兵相接的時候,上京城臨潢府內又是進行著另外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自從洪基拒絕了宗真的任命之後,蕭皇后將牙咬的‘吱吱’響,一個賤女居然比他的太子之位還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