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好孩子,這麼些日子以來,府上都打理的妥當。前兒我還在皇上面前誇你呢!說你沉得住氣,有大家風範,不愧為皇家的媳婦!老十三現在不在宮裡,只怕有些下作奴才不曉事,你有什麼委屈儘管跟我說,現下我還能說得上話,能幫到了就儘量幫,別跟我外道才是!”
她壓在眼底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哽咽道:“媳婦知道額娘對我好,我們十三爺也一直都把您當成親額娘一樣看待的!媳婦在宮裡沒有什麼委屈,真正委屈的是我們爺!額娘,他病了!說是不能走路了!媳婦只想著求個太醫去瞧瞧他!額娘,您說好不好?”
德妃拿著手絹替她拭去淚水,安慰地拍拍她的肩:“方才還說你識大體,怎麼現在就說起孩子話來了?老十三病了?你聽誰說的?若真病了,下頭的人哪敢不報上來?皇上還能不管?你呀就是關心則亂!他畢竟是天皇貴胄,雖一時間失了聖心,那些個奴才也不敢怠慢的!你就放心吧!”
兆佳氏心裡一涼,連忙道:“額娘,是真的!那個地方又溼又冷,連被蓋都是又結又潮的!我們爺從來沒有受過這般苦,住在那處這麼些日子,怎麼受得住啊?額娘,您就替媳婦在皇阿瑪面前求求情,就算不能讓爺從不見天日的地方出來,派個太醫去看看也好啊!”
德妃正色道:“後宮不得干政!這是祖訓!你這孩子不是在難為我麼?皇上最厭惡的就是不知輕重的人了!皇上也不過是看在兩位阿哥的份上才對我念些舊情,我又哪裡真能說得上話!”見兆佳氏頹然坐倒,心思一轉又道:“若說這宮裡能在皇上面前說話有些份量的,只有一人!”
兆佳氏眼睛一亮,隨即又低聲道:“額娘說的可是貴母妃?”
德妃微笑點頭:“正是她!她是貴妃位份,皇上對她又是最尊重的!說不定能幫上忙!”見她一臉疑惑,連忙解釋道:“好孩子!雖然後宮不得干政,若是太后開口這事兒就好辦多啦!誰都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最疼的就是貴妃了!”
兆佳氏心裡冷笑:連自幼養在身邊的孩子都尋了藉口撇開干係,反倒把她推給貴妃!面上卻是不顯,到底還是報著一線希望追問道:“可是,貴母妃會幫忙嗎?”
德妃點點頭肯定道:“她對幾個阿哥都是疼愛的很,她不會袖手旁觀的!”
求懇
大年初一那天,夠品級的命婦都遞了牌子進宮給太后請安。得臉的妃嬪也可以在這一天見一見自已的孃家人。佟國維帶著家眷也來求見悠然。她對這名義上的孃家人面上還是頗為尊重,便在聽風閣花廳接見一家大小。
佟家對這位神情淡淡的娘娘並不親近,恭敬行過禮後,也只是泛泛地問候幾句再無話說。佟夫人向長媳遞了個眼色,烏拉氏拉過身邊的女兒陪笑道:“娘娘,這是奴才的閨女小名喚珍兒的,今年十四了!”
悠然看了她一眼道:“是個好孩子!報了選秀不曾?”烏拉氏連忙道:“回娘娘的話,已經報上內務府了!奴才正想來求娘娘給珍兒指門好親事呢!”悠然哦了一聲:“這倒不是什麼難事。你們可想好了人選?”
佟夫人插言道:“咱們哪能先定了人選?主子們能為這點子瑣事操心,對奴才就是莫大的恩典了。”悠然點點頭應了,佟國維這才道: “八貝勒慷慨仁義,禮賢下士,如今被稱為八賢王,在朝中的聲望是無人能及啊!貝勒爺還時常提起,他在宮中多得娘娘照顧呢!對咱們家也是另眼相待,這都是託了娘娘的福!”
聞絃歌而知雅意,他這樣說卻是想把孫女送進八貝勒府上了!悠然暗自搖頭,只道:“我對幾位阿哥格格都是一樣對待的,八阿哥這般說卻是過了!”佟夫人說得卻是直接的多了:“娘娘寬厚慈悲之心,幾位阿哥都記在心上呢!娘娘的福氣將來定是享之不盡的!”
悠然略皺了皺眉淡淡地說:“多承你吉言!”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竟是端茶送客之意!佟國維待要說話,見狀只得草草行個禮就匆匆退出,心裡暗自惱怒不提。
紫墨進來收拾茶具,卻見悠然眉頭微蹙,望著窗外怔怔出神。她想了想方才佟家說的話,不禁疑惑地問:“格格惱了?他們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悠然嘆了口氣輕道:“我不是為了他們著惱,我是對胤禩有些失望。”
紫墨細細琢磨片刻終有些明白,勸解道:“格格莫要多想,興許他只是感念格格曾經對他的照顧?”悠然搖頭苦笑:“不是的!若只是單純的感念之心怎會去示好佟家?”頓了頓喃喃低語:“有了惠妃身後的明珠府支援還不夠麼?有了郭絡羅氏還不夠麼?”紫墨驚訝的輕喚:“格格!”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