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縮,回神過來,滿目起伏壓抑的望她,“你還是在恨我?”
鳳瑤故作自然的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平緩而道:“說不上恨,不過是各為其職罷了,太子殿下當初有你的難處,本宮自然理解。只不過,心啊,早就被太子殿下傷得千瘡百孔,難以修復如初,如今太子殿下讓本宮和親於你這殺父仇人,本宮若是從了,豈能對得起我大旭姑蘇皇族的,列祖列宗。”
說著,沉默片刻,待再度出口時,嗓音越發幽遠,“前塵之事不可廢。倘若太子殿下對鳳瑤當真還有半點愧疚與留戀,那便,設身處地的為我想想,放過我吧。也望太子殿下,能儘量放下以前之事,好生順著大盛皇上之令而迎娶相爺之女,你我,便不必多加往來,各自安好,如何?”
她嗓音極淡極淡,這席話,雖話語內容平緩平和,奈何嗓音,卻是淡漠十足,不曾夾雜任何情緒。
待得這話一落,她滿目淡定的望著他那扭曲的眉宇,心底深處,也是淡漠清冷一片,涼人徹骨。
她都不曾料到,面對著司徒夙,她也能如此淡定的虛以逶迤,如此幽遠作戲的言道出這席看似無奈而又悵惘的話來。
她哪裡是想讓這司徒夙與她各自安好,她明明是想,用自己的無奈與悵惘之感,來增加他滿身的壓力與負罪。
這些,也都是這司徒夙該承受,該還的,也幸得老天還稍稍有眼,能讓這司徒夙對她還有佔有之慾,如此,才給了她一個司徒夙的軟肋,從而,可肆意瘋狂的,惡對。
“你終歸還是要放棄了?往日你與我的一切,你都要全數的放棄與拋卻了?”待得周遭氣氛沉寂半晌,司徒夙才低低而道,嗓音猶如被碾碎一般,低沉而又斷續。
鳳瑤滿面清冷,“事實如此,本宮不放棄,還能作何。”
“以前之事,我雖改變不了,但你且信我,我司徒夙,絕非無情冷狠之人,倘若當初我知你是大旭公主,我定不會,傷你大旭分毫。”
是嗎?
這話入耳,鳳瑤倒是忍不住想鄙夷冷笑。
如司徒夙這般野心磅礴而又角逐天下之人,又如何放得下大旭這塊肥肉?他這番話說得倒像是真實刻骨,但卻也是假得令人作嘔。
倘若時光能倒流,這司徒夙知她是大旭公主而不對大旭出手,如此,這司徒夙,可是要全然剝卻他這身戰將野心的皮肉?
思緒翻騰搖曳,心底的冷諷之意更甚。
雖不知司徒夙這番情深惱怒的模樣是否當真為作戲,但如今探究倒也並無意義,畢竟,無論他真心為何,她姑蘇鳳瑤,將今日的這份戲演好便是。
這司徒夙不是要故意深情麼,那她姑蘇鳳瑤,便無奈給他看。
“太子殿下便是無心傷我大旭,但此事終歸發生。而今前塵往事,多說無益,倘若太子殿下今日過來是專程來說往事的,便望太子殿下繞過本宮,莫要再多加提及了。父兄慘死,母后抑鬱而亡,那些家破人亡的刻骨之事,本宮如今,已不敢去多想,多提。”
待得片刻後,她低沉無波的出了聲,這話落下後,目光,也再度靜靜的落在他面上,將他所有的反應皆全數收於眼底。
司徒夙眉頭皺得極為厲害,那張剛毅且略帶風霜的面上,也似夾雜了太多難以排遣的無奈與悲憤,甚至無力與惆悵。
“你若不願多提,那便不提。只是,這和親之事,既是文書已下,大盛國人皆知,為防我父皇震怒,鳳瑤你,無論如何都該嫁入大盛。你若過不去往事的坎兒,你且放心,待你入得大盛後,只要你不願意,我定不會碰你分毫。”
待得片刻後,他終歸是生硬斷續的出了聲。
鳳瑤瞳孔一縮,幽遠無波的道:“方才便與太子殿下說過,那大盛的文書,本宮並未收到。且而今本宮已嫁作人婦,如我這般有夫之婦,自也不可嫁入大盛。”
“如何不可?”他瞳孔一縮,低沉而問。
鳳瑤眼角微挑,唇瓣一啟,淡道:“難不成,堂堂大盛之國,能容得下一個有夫之婦當大盛太子妃?便是太子殿下願意,大盛帝王自也不會願意,而本宮與攝政王情意相合,自也是,不願意。”
她嗓音平緩幽遠,淡然涼薄,雖不曾夾雜任何感情,但卻獨獨未有鋒芒,不曾尖酸刺耳。
然而即便這話顯得並無威力,司徒夙也緊皺了眉頭,滿目深沉複雜的凝她。
他並未立即言話,二人也再度沉寂了下來,無聲對峙。
則是不久,他突然挪開了目光,“你與大旭攝政王是否有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