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角驀的挑了起來,心生愕然。此番遙遙望去,雖無法看清那榻上之人的容貌,但也能瞧見那榻上之人臉頰嬌小,頭髮極長,是個女人無疑。
只不過,徐桂春的家裡來破敗凋零,人丁不旺,那榻上的女人,又是從何而來的攖?
他默了片刻,足下緩緩一動,欲要上前探個究竟。
徐桂春心頭一急,生怕這*害了那榻上的女子。
她甚至也來不及考量那榻上的本為啞巴的女子如何突然出了聲,僅是急忙強行拖著身子上前,死死抱住了霍玄的左腿,癲狂震怒的道:“霍玄!你又什麼衝我來就是!禍害他人算什麼本事!”
霍玄眉頭一皺,極是惱怒,左腳當即開踢,奈何徐桂春卻將他的腿抱得極緊,無論他如何踢都未能踢開。
他心底越發厭惡,抬手而下,開始打徐桂春腦袋,徐桂春也被逼得急了,張嘴便朝霍玄的腿上咬去。
她的牙齒是下了力道的,加之心底的震怒狂湧,此番下嘴,無疑是想將霍玄的腿咬下一塊肉來。
霍玄驀的吃痛,慘呼了一聲,周遭侍從驚了一下,頓時紛紛上前七手八腳的將徐桂春拖開,霍玄一得解脫,抑制不住的鬆了口氣,垂眸撩開袍子下襬一掃,竟見自己左腿上那雪白的褻褲上竟浸了一團鮮血,他眼角一抽,頓時氣得不輕。
“我打死你這臭娘們!”他怒吼一聲,兩手成拳當即要朝徐桂春身上砸去,卻也正這時,不遠處竟突然飛來一隻瓷碗,恰到好處的砸中了他的手腕償。
瞬時,手腕劇痛難耐,他頓時慘呼一聲,卻是還未回神過來,一隻瓷勺也驀的飛來,正中他的膝蓋。
手腕與膝蓋齊齊劇痛,霍玄平生哪兒受過這等痛,整個人頓時朝地上跌去,痛得在地上打滾兒。
在旁的小廝們也來不及管徐桂春了,當即驚愕焦急的去將地上打滾兒的霍玄扶起,隨即紛紛抬眸朝不遠處的榻上觀去,則見那榻上的女人,依舊安然躺著,只是那隻微微揚起的手,此際正捏著一隻筷子。
“滾。”
僅是片刻,那榻上的女子陰森冷冽的出了聲。
小廝們氣不打一處來。
楚京之中,竟也有人如此敢對待他們家公子,著實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些。
霍玄眉頭緊蹙,心底的怒意,早已如排山倒海而來。他惡狠狠的朝那榻上的女人盯著,隨即強行推開攙扶他的小廝,咬牙切齒的道:“給我打!將那榻上的女人望死裡打!”
他的確是怒了,從未有過的震怒。他霍玄此生歷來金尊慣了,常日皆是旁人懼他,畏他,甚至被他肆意的打罵欺辱,何人還敢爬到他頭上放肆。
他怒不可遏,脫口的嗓音陰沉如霜,只是尾音未落,那榻上女人手中的筷子竟陡然飛來。
那筷子極為尖細,戳到身上可不得了。霍玄猝不及防的大驚,倉惶之下急忙想閃身躲開,奈何那隻筷子卻是急速飛來,便是他急忙而躲,右側的手臂,竟還是被那隻筷子戳個正著。
那筷子似是夾雜了極大的幾道,猛的飛躍而來,竟活生生的穿透了他的右臂。
此番乍起的疼痛,已然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霍玄面色陡然慘白,疼痛在腦海中脹然陡起,是的他渾身的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痛,的確是,無與倫比的痛。
他眉頭緊皺,面上的五官都全然縮到了一起。
在旁的小廝們看得心驚膽顫,驚愕焦急而喚,“公子……”
後話未出,眼見霍玄袖袍被鮮血染溼,甚至還有不少的鮮血肆意的在地上滴落,猙獰可怖。
小廝們早已是驚得不知反應,卻是片刻後,倒是痛得滿面慘白的霍玄率先回神過來,當即咬牙切齒的扯聲道:“愣著作何!還不快送小爺回府看醫。小爺這條手臂若是廢了,你們都得砍條手臂賠小爺。”
驚惶的嗓音,震驚難耐,那一股股焦急驚恐之意,也濃烈至極。
這話落下後,小廝們全然不敢多呆,當即扶著霍玄速速出門,陣狀極大,腳步聲倉促。
則是片刻,待得那些腳步聲徹底遠走消失,在場幾人,才全然回神過來。
徐桂春如渾身脫力一般,整個人癱軟在地,面如死灰。渾身的疼痛早已比不過內心的絕望與悵惘,心緒浮蕩之中,整個人,也提不起半點精神來。
“娘。”孩童滿面是淚,當即幾步過來蹲在徐桂春身邊,急忙開始伸手扶她,奈何他終歸是年紀尚淺,氣力不足,渾然拉不起徐桂春,眼見徐桂春毫無反應,整個人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