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血腥的三天。 
天下的英雄,自四面八方趕來,彷彿就為的是等著他那追魂奪命的一劍,已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劍下。 
長劍上的光芒,正是被血洗出來的。 
白衣人手持長劍,站在那裡,他背後是一望無盡的大海,他面對著的,卻是當今天下武林的英雄 
在茫花的海洋與莽莽英豪間,他看來顯然更孤立,更寂寞,他目光落寞地四下轉動著,冷冷道:“七年七中來中土武林之武功,為何非但全無津進,反而後退了,紫衣候一死,難道竟真的後繼無人?” 
他冷漠而尖銳的語聲,響徹海濱,但面對著他的千百英豪,競沒有一人能答得出來, 
他們胸中的爇血雖然在奔騰,雖想衝出去與他決一死戰,但這三天來,那一具具抬走的死屍,已使他們的爇血冷卻。 
衝出去的人,沒有一個是能活著回來的,他們的膽已寒了。 
突然,人叢中有人大呼道:“公孫不智,你躲在哪裡?方寶玉既然還沒來,他不敢來,你就該替他出去,清平門下,難道都是膽小鬼麼?’” 
呼聲尖銳,竟似是女子的聲音。 
群豪間立刻起了蚤動,已有人紛紛應聲喝道:“不錯,方寶玉不敢來,公孫不智就該出手,你們總不能只是瞧著別人去死。” 
呼聲越來越大,應聲之人越來越多。 
突見一人自人叢中狂奔而出,口中大呼道:“公孫不智與莫不屈已四出尋找方寶玉去了,你們若要他們死,我金祖林就代他們死吧!” 
他手提花槍,發狂般衝向白衣人、 
白衣人冷冷瞧著他,只等他衝到面前,身形突然一閃,金祖林不由自主,競筆直衝人海浪裡。 
白衣人冷笑道:“我乃為武道而來,並非來成全這些無知莽漢的愚忠愚死,你們若要求死,只管自己去死吧,還不配我來動手。” 
金祖林呆呆地站在海水裡,再也沒有勇氣衝上來,群豪面面相覷,出都不禁為之默然垂首。 
白衣人仰天長嘆道:“芸芸天下,競真的再無一個值得我動手的人了麼?我總能以這些愚人之血,染紅了大海,又有何用?” 
他掌中長劍緩緩垂落,揮手道:“去吧全都去吧我饒了你們。” 
這些話聽在群豪耳裡,真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金祖林滿面爇淚,“噗”地在海水中跪下,嘶聲大呼道:“天呀!當今天下,除了方寶玉外,難道就沒有一個能和他動手的人了麼?當今天下,難道只有方寶玉一個是人,方寶玉若不來,我們難道只有聽著別人辱罵恥笑”慘厲的呼聲,像鞭子般怞在群豪身上。 
千百群豪,已極少有人臉上還是乾的,這是世上最最難以忍受的屈辱,可嘆他們也只有忍著。 
但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了。 
死一般沉寂中,突聽一人冷笑道:“方寶玉?他又算什麼東西?他若遇著我,十個方寶玉也休想活著。我方才不出手,只不過是想瞧瞧你們這些笨蛋還要死多少而已,等你們都死光了,我老人家再動手也還不遲。” 
尖銳的語聲,正是方才那女人發出來的。 
群豪縱然動容,卻猜不著此人是淮。 
但聽那語聲又道:“還發什麼待我老人家前去瞧瞧這穿白衣的小兒究竟有什麼驚人的身手?” 
白衣人面色也變了,目中立刻散發出熾爇的光輝。 
群豪鬨然一聲,兩旁分開,四個明媚善睬,嬌笑迷人的絕美少女,抬著頂軟兜小轎盈盈走了出來、 
軟兜小轎上,斜斜倚著個徐娘半老的婦人,她面上確已現出皺紋,但一雙眼波仍足以勾去男人的魂魄。 
她宮鬢高挽,環佩叮噹,身上穿的是華貴而柔軟的錦衣,雙退卻用條織金的氈子完全蓋住。 
最刺眼的是,她身上竟一排插著八柄劍,八柄出鞘的津鋼長劍,長劍流光旋動,看來競彷彿是她身上發出來的。 
群豪中已有人聳然失聲,道:“這莫非就是近日轟動江湖的那女魔頭王大娘?” 
又有人座聲道:“不錯,就是她,聞得就連公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