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似對著東方的天際,又似對著公孫亦,更像是自言自語,道:“不論是誰,這必是個值得本王提防,也值得本王交手之人。這一局,本王雖無損失,但本王輸了。”
身後,樊虎牽來了獨孤錦衣的坐騎,邊拉著韁繩讓馬兒站好,邊小聲的詢問。
“主子,方才你可是真要拿那玉璽。”
旁邊,獨孤錦衣沒有回答,依舊是公孫亦回答了樊虎,道:“鏡皇傳國玉璽,說好聽了是個寶物,但是若處理不當,那就是個燙手的火碳,接得不好就要被燙的皮爛肉炸,丟了性命也是常事。此去晉都皇宮山高路遠,途中肯定不止一方勢力在覬覦此物,王爺何必要那東西,自惹麻煩,不過是太子一廂情願而已。”
“哦……我還真當王爺想要那東西呢。”樊虎撓撓頭,牽著馬韁到獨孤錦衣面前。
“王爺,接下來當如何辦事?”那廂,公孫上前詢問。
“派人出去,在滄州百里之內細心尋找,將定遠侯府的其他人找到,好生安置下來,派雀營的人立即前往軍營給定遠侯傳信,讓他知道府中之事,請他速速回城。”
“那瓊州那邊呢?”公孫亦目光掃過那些退站在數米之外的衙兵,今他們雖然沒有動手,但卻在獨孤取攜帶滄州城中的衙兵前來時,因為獨孤錦衣有瓊州的五百衙兵而增了不少人勢,雖然也許真動起手來,他們起不了多少作用,但至少是在數量和聲勢上也讓獨孤承有了一層顧忌。
這也就是獨孤錦衣要費心讓人去瓊州傳訊息,要那邊的知府帶兵過來的原因,不為實際戰鬥力,只為聲勢。
爺道公之亦。“那瓊州過來的知府你現在將他安置在何處?”獨孤錦衣發問。
公孫亦一聽此問,不禁有點小小的尷尬,輕咳了一聲,道:“他……他此時應該在怡紅院中,估摸著是醉生夢死去了。”
獨孤錦衣聽在耳中,不禁眉頭微微一動,但也絲毫沒有介意什麼。
倒是旁邊,樊虎一聽,立刻不禁砸手道:“廝可真是頭豬,主子有這等大事在辦,他竟丟下自己的兵去喝花酒了。”
“樊護衛這你可就不懂了,這知府今晚的花酒可是喝的好呀。”
“此話怎講?”樊虎不解。
“你想想,這些衙兵都是隨著那知府手下的,自然都聽那知府的,今日若是王爺帶上他,讓他帶領著那些衙兵,結果如何?”
樊虎聽著,雲裡霧裡,搖了搖頭。
“這麼講吧,這些衙兵在有知府在的時候,是必然聽知府的,知府不在的時候,沒了他們平日的主子,自然就全部以王爺為尊,全聽王爺的了。”
“有什麼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誰能保證那知府不是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在王爺傳令時便以王爺為尊,一旦知道太子在此,不立刻倒戈去巴結太子了。再者來講,我們也不知道,興許這知府也是那趙氏一族已經收買的人,他若臨時反水,那豈不是害了王爺。”
聽公孫亦這樣解釋,樊虎才恍然大悟一般,點頭道:“所以,就撇下這個知府以防萬一,那些下面的小衙兵就全聽王爺的了。”
“樊護衛果然聰明機靈,一點就通。”公孫亦笑著誇讚。
樊虎很少被人誇聰明,立刻露出一口白牙呵呵地笑起來,根本沒聽出來公孫亦是在說反話打趣兒他。
“即是知府親自迎來了滄州,本王自然也是要去他的瓊州走一趟的,公孫你去將他找到,隨他一道帶著衙兵回瓊州。你在瓊州先作籌備,本王稍後兩日到,屆時自瓊州啟程回京城。還有,派一隊身手利落的人喬裝改扮,沿途朝晉都方向打聽,可有見到形似五皇子的人經過,打探到了也不必驚動,暗中保護就是。”
論到正事,公孫亦面上的笑意收起,拱手應禮,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公孫亦行禮自獨孤錦衣身邊告退,翻身上馬,高坐於馬背之上衝那些站在那邊不知怎麼辦的衙門下令整隊,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帶騎馬著那些衙兵跑步離開,不一會兒一隊人馬就消失在了已經開始有微微泛出天天光的天空下。
一夜狂風停息,一夜大火熄滅,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在一點點退去,東方的天邊,開始浮現魚肚白光。
昨日還門楣高立,庭院樓閣聳立,雕欄畫棟羅布的定遠侯府,此時只餘焦黑血腥的殘局,燒殘倒下的樹木只餘黑色的焦枝,染血的燈籠在晨風中微微晃動,尚未完全熄滅的黑色焦煙依舊在那些燒燬的房樑上嫋嫋升起,晨曦的空氣中,是那些沒有散盡的血腥,令人作嘔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