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英之所以如此慎重,是因為今天是他第一次進入省府大院,據說是省長要召見他,朱世英認為這是一個機會,陳吉橋心裡也難免有些興奮,也有些患得患失,洗漱的時候陳吉橋神思不屬,競然差點將刮鬍子用的泡沫弄到了牙刷上。
給陸省長做秘書,陳吉橋是想都沒敢想,到現在他也不大明白為什麼陸省長會點自己的名,就是因為自己那篇關於貝湖發展的文章?
想想十年前剛畢業的時候,自己倒是雄心壯志,滿以為憑藉自己的才華能力能做出一番事業,誰知道自己這個名牌大學畢業生,竟然被分到了省城下面區宣傳部下屬事業單位過起了一份報紙幾杯清茶的日子,這還是因為老家出了個能人,當時擔任省城宣傳部副部長羅昌盛。
他的父親輾轉託關係託到了羅昌盛一個遠房親戚那裡才解決了他的工作。
陳吉橋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在清水衙門他就好研究各種理論政策,有幾篇文章見了報,羅昌盛見到了,大概也聽說過這位小老鄉的名字,可能關照了一下。不久,他就被調入了市黨校。
而本以為苦盡甘來的一六開他這才開始了人生的磨礪,在報社時他愛上了一名漂亮的女同事,但很快,這場戀愛就無疾而終,當強大的競爭對手出現後,女同事飛快的投入了新歡的懷抱,因為這位強勁的對手不但家庭背景很不一般,更是當時很年輕的副處後備幹部,現在呢,僅僅比自己年長兩歲,已經是副廳幹部。
當然那位女同事和他的那位強勁對手也沒有走到一起,那位對手一直是戀愛著不結婚,談了三年拜拜了。
有人講只戀愛不結婚,就是流氓,這話很有道理。
陳吉橋不相信那位競爭對手會真的愛女同事,而是垂涎其容貌,也根本不相信女同事會愛那位。
男人都是貪心的動物,對錢貪心對權貪心對女人更貪心,男人心裡很清楚,這所有一切,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卻又花畢生精力去追求,無非就是一種經歷一種體驗而已。男人對女人的體驗,只不過比其他男人多種了一丘田多割了一把稻子,誰還會去當真?以陳吉橋看來,那位競爭對手就是一個憑一張臉混世界的男人,喜歡偷吃卻不喜歡揩嘴。他從骨子裡瞧不起這種男人。
可不管怎麼樣,對方已經混到副廳級,而三十五歲的自己還在庸庸碌碌,在外面人家副主任副主任的叫著,享受著所謂的正科級待遇。
貝湖省會是副省級市,所有的建制,比照省級低配。低配或者高配,是國內官場的特色。一些處級單位,卻配備副廳級一把手,一些廳級單位,卻配備副部級一把手,這就叫高配。現在的公檢法司中,檢察院和法院,都是高配。低配的情況也有,但通常不會被提及。不會被提及,那是感覺上差了一截,官位被人一叫,被叫者心裡不是滋味。
比如一位低配的廳級幹部,實際上副廳。你會在名片上印著王廳長,然後在後面打個括弧,註明低配兩個字?肯定不會。都會往上靠,低配的廳長,也可以理解成處長的高配,這完全取決於你從哪個角度看問題了。還有一些市,名義上是市,實際卻是縣級市,最多也就是書記是副廳級。區別最大的是大城市,有些是直轄市,有些是計劃單列市,有些是京管市,還有些是省管市。直轄市是正部級,甚至是高配的副國級的政治局委員,比一般的省部級肯定要高。計劃單列市就屬於部級低配,實際是副部級。當然,換個角度看,也可以認為是廳級高配。
陳吉橋的職務便是如此,黨校校長一般都是常委或者副書記兼任,那就是正廳級,屬於高配,主持日常工作的副校長也就是副廳級,黨校下屬的部門別就是副處級,而副副職就是科級幹部。
雖說有行政擊級別,實際也就是一學校的行政人員,收入各方面和妻子相差一大截。
陳吉橋有一種觀點,家庭和事業,是人生的兩大支柱。兩根支柱可以斷一根,但絕對不能兩根都斷。當一個人家庭和事業都陷入困境的時候,你必須穩定其中之一,只有穩定了一半,才能好好處理那爛掉的另一半。
他目前面臨的,恰恰就是這樣的難題,事業不順,那家庭就不能再起火,所以也就更多的承擔起了家庭中的一些家務
看著餐桌上一臉溫柔笑意的朱世英,陳吉橋很快就從複雜的思緒中擺脫。還想這些做什麼呢?那場苦戀,就隨風而去吧。
但真的能忘記嗎?那雙漂亮的大眼晴,好像又浮現在了陳吉橋眼前
陳吉橋接到的通知是到省府找副秘書長。辦公廳主任何遠東,這算是省府的大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