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中容王案上卻多了書信一封,上書:妖孽已除。
卻不說中容如何,只說那道人。
道人自名雪千重,自壑明俊疾山而來,自幼在山中修行,得天地靈氣,天生天養,觀中容上空有妖氣瀰漫,故而出了壑明俊疾山除妖。
“原來竟是你這妖孽!”雪千重拂塵一甩,厲喝一聲。
卻見被他稱作妖孽的大鳥撲楞了兩下翅膀,三個腦袋嘎嘎的叫起來。
這大鳥樣子活似雞,卻生了三頭,六足,背後三雙翅膀,雪千重只是打眼望去,便知這是那傳說中的尚鳥付鳥,若是纏上什麼人,那人定然是日、日夜夜憂思不能寐,最後生生憔悴而死!
中容公主不正是因為日夜不能眠才消瘦至死?
“妖孽還不速速離去!若再逗留在此,貧道定然收了你!”
那尚鳥付鳥卻仍舊死守不動。
雪千重怒目圓瞪,手裡的拂塵和柳枝瞬間成了殺人的利器。
那尚鳥付鳥被拂塵掃中,哀鳴了兩聲,卻仍舊不肯動彈,只是三雙翅膀全數展開,個個翅膀都逾丈長,六翼齊開,幾乎遮蔽了天日一般!
雪千重信手捏決,一頭華髮無風自動,柳枝一瞬間抽條成參天巨樹,無數的柳條朝著那尚鳥付鳥抽打了下去。
“嘎嘎嘎——”尚鳥付鳥仍在哀鳴,卻不肯移動半分,只是三雙眼睛裡流露出一種人性化的哀求來。
雪千重見它仍舊不肯離去,頓時怒氣橫生,捏決開始引雷,瞬間雷光落,那尚鳥付鳥不過頃刻間就被雷光劈成了一片焦黑,只是哪怕被雷光如此劈下,它卻仍未動彈半分。
雪千重不由得稱奇,收了雷光,拿拂塵在尚鳥付鳥身下撥去,只見撥開黑灰,露出下面一個巨大的鳥巢之中,而那鳥巢之中,幾隻還未長出毛的幼鳥已是奄奄一息。
原來那尚鳥付鳥不肯離去是因為這裡還有它的幼崽!
那幼鳥之中只有一個睜了眼,雪千重對上那黑豆似的小眼,只覺得心頭巨震,連連退了數步,手中拂塵都要握不穩。
待到他再看去,那幾個幼鳥卻都沒了起伏,全成了死鳥了。
雪千重握著拂塵,念起超度咒來。
如今他種下此因,不知他日會有何樣的果呢?
雪千重安葬幼鳥之後留下書信一封便離去,只是那雙黑豆似的眼睛卻在他的腦海裡留下了烙印。(未完待續。)
第二百四十七章:死(二)
雪千重離了中容之後便往南去,他天生天養,本就居無定所,醒時看花陰,醉時歌明月,是最最瀟灑不過。
“仙長且慢,仙長且慢!”
雪千重應聲停下,卻只見後頭一個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手捧著一個白嫩的兔子,一面跑,一面喚道。
“你為何喚住貧道?”雪千重甩了甩拂塵,問道。
那少年手中的兔子一雙紅眼睛提溜提溜的轉個不停,瞧著尤為機靈,少年氣喘吁吁的抱著那兔子,連連道:“仙長您落了東西啦!”
“這是我的?”他指著那兔子,問道。
少年連連點頭,卻聽見後頭不知道誰喚了少年的名字,少年把兔子往他懷裡一塞,竟然徑直跑了。只留下雪千重和兔子大眼瞪小眼。
壑明俊疾山的道人雪千重雖說是在山裡頭長大,可他吸收日月精華,食的是露水,後來辟穀再也沒有食過五穀雜糧,更別說養兔子了!
那兔子的三瓣嘴動了半天,一雙赤紅色的眼珠子盯著白髮道人,好半晌也沒動彈。
白髮道人也一動不動的看著兔子的紅眼睛。
然後那兔子後腿一蹬,驀然跳了起來,三瓣嘴正和白髮道人的嘴唇對上,白髮道人當下紅了臉,那兔子卻好像什麼也不知道似的,只是蹦了下去,兩隻爪子扒著地上的草往嘴裡送。
白髮道人愣愣的抹了抹自己的嘴唇,只覺得自己的嘴唇還有毛茸茸的觸感。
他把拂塵背在身後,單手托起那兔子。
“你可知道我是誰?”
兔子三瓣嘴蠕動著,不斷的咀嚼著嘴裡的草。
“我是壑明俊疾山的雪千重!”
他又對著那兔子說道,也不管那兔子聽沒聽懂。
“你是隻公兔子還是母兔子?”
言罷,他便去掰那兔子的雙腿,兔子卻兩腿一蹬,一下子就蹦上了他的腦袋,咬住他的頭髮不撒嘴了。
“哎呦哎呦,你定然是個母兔子!要不然怎麼如此小氣?”雪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