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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離開呢。”

“哦?”貴公子有些訝異,“你們這是打算回北邊去了?怎麼不在廣州多留些時日?眼下的嶺南正是暖春時節,氣候怡人,若是返回北邊,可要冷得多呢。”

郎中笑眯眯地道:“您是富貴中人,自然是想留多久就留多久。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還要為三餐奔波勞碌吶,哪裡能象您這般自在。”

貴公子哈哈大笑,笑完了又去瞅那少年:“小兄弟,你還在生我的氣吶?”

少年猛地抬頭,在郎中肩膀上露出臉來,衝他狠狠瞪了一眼:“誰生你的氣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貴公子聞言笑得更大聲了,雙眼視線卻在少年的下巴上多停留了一會兒。方才果然是他看錯了,這少年下巴上確實有顆痣,可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些奇怪呢?那顆痣的位置是不是比上回見時稍稍偏了一點?當然,匆匆一瞥間也有可能是他看錯了,他是記性好,目力倒不算特別出挑……

郎中趁著這間隙,搶過話頭,反客為主:“公子這是要上哪兒去?莫非也打算回北邊了?還是有什麼大買賣?”

貴公子笑道:“買賣上的事已是談妥了,接下來要辦一點私事。”卻沒提是什麼私事。

郎中頓了頓,又笑道:“公子的買賣一定做得極順利吧?一瞧您就知道不是一般商人可比的,只論這身氣派,恐怕連金陵城那等富貴之才,也挑不出幾個象您這樣的人物來。”

貴公子笑笑,只當這是慣常聽的奉承話:“不敢當,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商人,如何敢跟京城的貴人相比?先生實在太客氣了。”

“這可不是客氣話。”郎中露出幾分諂媚之色,“相逢即是有緣,更何況是接連相逢呢?我瞧公子眉宇間隱有幾分倦意,想必是要做大買賣,耗費心神了。我雖是個山野郎中,在四時養生進補上倒還有些心得,不知……可有什麼地方是為您效勞的?”

貴公子怔了怔,有些意外。這郎中瞧著挺仙風道骨的,言談也不俗,沒想到居然會跟一般攀龍附鳳的勢利小人般做同樣的事,實在出人意表。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人既然能遊走四方行醫,眼力自然不差,口才也當然要好,更不能讓人覺得他是庸人,否則如何說得動別人信他?

這麼一想,他就有些意興闌珊:“這倒不必勞煩了,我隨行的人裡頭就有懂得醫道的,自己也學過些許藥理。”

郎中還要再說,他身後的少年這時卻扯住了他的袖子:“叔叔,我餓了,咱們去吃飯吧?別理這人”郎中回頭輕斥侄兒:“休得無禮,飯一會兒再吃也不會餓死人的。”又繼續向貴公子進言:“您別見怪,這孩子沒見過世面……”

貴公子笑著揮揮手:“孩子而已,不必與他計較。眼下已是飯時,二位請自便吧。我也有事要辦了。”便轉身入了船艙,沒留意到那郎中與少年臉上都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神色。

兩人急急離開了碼頭,尋了個僻靜避人之處,方才停下來,鬆了一大口氣。郎中抬袖抹汗:“好險,幸得小友配合得及時,不然他要真開口邀我,我還不知如何收場呢”

少年卻一邊拿袖子朝臉上扇風,一邊不以為意地道:“他連線下來打算做什麼私事都不肯向我們透露半分,又怎會邀兩個不知底細的外人同行?先生心中早就有數了,卻來裝傻。”

郎中笑笑,馬上又嚴肅起來:“這人的來意不明,我們需得查清楚才行”少年輕輕點頭。這種極可能被人拿捏住的感覺真是太可怕了。

他們分頭去打聽,專找碼頭上的水手、船工與各商行的夥計,很快就打探到那個貴公子姓郭,人稱郭四爺,是做海貨買賣的大商人,剛剛在廣州入手了一批新販來的西洋高價貨,有香料、寶石與布料等等,都是極緊俏的貨色,昨日已經派人押送那批貨物由海路折返金陵了。他帶著幾個人留了下來,據說是要在本地辦些私事,許多人都猜測他可能是有意在廣州拿下一個鋪子,聽說他早年的父輩也是著名的海商,只是收手多年了,如今是要重操舊業,為此好多家商戶都十分關注,擔心又要多一個強有力的競爭者呢。至於他要辦什麼私事,倒是沒幾個人知道,但有個船工透露了一個極重要的線索——他那條船,是打算往德慶去的。

郎中與少年都被嚇出一身冷汗:莫非秘密已經洩露出去了?

郎中開始猶豫是否該按原計劃繼續進行下去了,倘若秘密已經洩露,他眼下最正確的處理辦法就是立刻折返,好跟這件事與那幾個人撇清關係,以免連累了自家主上。

但少年卻有不同看法:“事情未必就到這個地步,無論如何,也該